盘亮条顺，虽然是个农家女，但举止气度上，跟城里的姑娘比也不差。

“快进屋，屋里说。”

玲玲舅妈把林凤纲他们都迎进屋。

“吃点糖果。”

玲玲舅妈拿出一盘子的糖果，放到林凤纲和林天印面前。

“哎呀，这孩子长得真俊，跟画报里的小英雄一样好看。”

她在乡里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有比眼前这孩子更好看的！

林奶奶见小孙孙被夸奖，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玲玲她舅妈，你这话，我爱听。不过小孩子家家的，经不起夸。”

经不起夸，你还露出一副有容与共的得意表情？

陆家婶子和自己嫂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就明白了应该怎样和林家老太相处了。

“您老是个福气人，孙子长得聪明伶俐，孙女也是美人相。”

陆家婶子一边恭维，一边笑着把一杯白糖水递给林老太。

林老太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他们林家就没有长得差的。

“你家玲玲也一样，生得大气！是个好姑娘。”

林凤纲吃糖果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心里吐槽，这时代，也少不了商业互吹！

就这样，林凤纲听着林奶奶、陆婶子、玲玲舅妈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大姐林菲菲的生长环境、教育背景、择偶要求，还有个人性格给拼凑了出来。

而当事人林菲菲，却只能坐在一旁，满脸通红。

“想找个不那么精明的？”

玲玲舅妈听到这的时候，倒是惊讶了。林家老太特地把这个条件提出来，就说明她们对此条的重视，她话虽然说的是“不那么精明”，但事实上却可以听成“蠢笨些的”。

她给不少人牵过线，拉过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另类的要求。谁家姑娘不是想找个八面玲珑的聪明人，怎么到了林这里却想要个蠢姑爷？

林老太表情未变，她冷静地说道：“菲菲太老实了，她爸怕给她找个聪明的，她会被吃得死死的。只要是人好，家里穷些也不打紧。”

不仅林老二，她这做奶奶的，也有相同的担忧。聪明人，心眼多。大丫这孩子死心眼，受了委屈只会自己扛，泪水也只敢往自己肚子里咽。这男女之间，就像跳探戈，旗鼓相当，你进我退，这样才有意思。大丫若真找了个能把她压得死死的聪明人，那往后的生活，就像是提线木偶般被人掌控住，还有什么意思？

玲玲舅妈听完这话后，原本客气的眼神，瞬间变得亲昵了起来。

她常听小姑子提起林家，林老二也常到家里来，但是她以前却只当林家是小姑子那边的亲戚在走动，自己并没有想要深入交往的意思。但经过这一次，她对林家完全改观。

林老太既然说得出“只要人好，家里穷些也不打紧”的话，就足以说明林家是疼女儿的，不仅不会贪图彩礼，婚后应该还会补贴女儿。这样的家庭，气氛和品行都是顶好的！

“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定会给菲菲找个好人家！”

按照林老太开出的那些条件，可供选择的范围广了很多。

这次会面，无论是林老太，还是玲玲舅妈都非常满意。在她们交谈的时候，家里的门被不少人敲响。这家来借酱油，那家来借盐。但事实上，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这是来探底的。

玲玲舅妈在肉联厂是个远近名气的媒婆，有长辈带着适龄姑娘到她家，为的是什么，肉联厂的职工都知道。

等林老太他们离开的时候，刚才借口借东西的人，一下就聚到了玲玲舅妈家，仔细询问林菲菲的底细了。

而这场面，林家四人是看不到了。他们跟玲玲舅舅一家并非亲戚，到了饭点，自然不好赖在人家家里。

“走，奶奶带你们上饭店吃一顿。”

林奶奶牵着小孙孙的小手，大大方方走进乡里唯一一家国营饭店。

这家国营饭店，就在百货大楼旁边。百货大楼，名字听着好听，但实际上只是两层矮楼，人来人往，吵吵嚷嚷。国营饭店，也不像后世那般装修得富丽堂皇，几张大圆桌摆在厅堂，服务员拉着脸子，忙着上菜。

林凤纲他们祖孙四人坐下后，等了好一会儿，服务员才有时间来招呼他们。现在正是饭点，吃饭的人有些多，林奶奶虽然对饭店的服务有些不满，但并未表露出来。今时不同以往，这是国营饭店，不是私营饭店。

“清蒸桂鱼、东坡肉、清炒时蔬、荠菜豆腐羹。”

林奶奶不用看菜单，就点好菜了。

服务员有些惊讶，这老太太点的竟然都是大厨的拿手好菜。这应该是饭店的常客才懂的，可是她看起来并不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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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家具，二老双亡，三转一表，四季服装，五官端正，六亲不认，七十多元，八面玲珑，烟酒不沾，十分听话。”引用自七十年代顺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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