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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队长、王贫协、贾医生,他们三人感觉这三天, 就像是在地狱中走了一遭。
韩子扬、苏知青两人回城, 用的是病退的名义。等陆队长在乡里帮他俩办好回城手续的时候, 王贫协和贾医生就已经见证了,他们二人领证结婚的全过程。
这一对生死冤家,就这样被绑在了一起。
苏知青终究还是实现了自己回城的目的,虽然结果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但她却也欣喜接受了。
可是苏知青越是开心,韩子扬就越是气愤。
这两个人只要碰到一起, 就没有不吵架的。他们的吵架,并不是简单的斗嘴, 而是你死我活的争锋相对。
今天这个让那个摔跟头, 弄个鼻梁断;明天那个让这个扯到伤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两人越斗, 越厉害, 也越狠。
陆队长他们三人根本就不敢让他们俩独处,即使他们是一对刚领证的新婚夫妇。
一路上,为了应付这两个人层出不穷的手段,陆队长他们仨夜里只能轮值。唯恐一个不留心, 就弄出人命。
幸而,林溪村离京城不远,他们找熟人买到了卧铺, 一天就到了。
帮人帮到底, 送佛送到西。陆队长他们把韩子扬送到京城, 送进医院,自觉已经仁至义尽。未免再出事,他们也不敢多留,当天就回来了。
他们刚出乡里的火车站,陆队长就被一个孩子迎头给撞了一下。
陆队长反应敏捷,眼睛利索,大手一捞,把想要逃走的孩子,给抓住了。
“把钱还我!”
陆队长一脸肃然。
这么小的孩子,就会偷东西了!
男孩拼命挣扎,脸上抹着的泥,被蹭掉不少。
“我没有!”男孩抱着自己的脑袋,防御陆队长随时会打下来的拳头。
这是他这段时间,在实战中学会的技巧。
陆队长见这孩子死鸭子嘴硬,干脆自己动手搜身。
没曾想到,竟搜出了一封信。
信封上整整齐齐地写着五个字,“贾长鹤亲启”。
贾长鹤,正是贾医生的名字。
陆队长惊讶地看了贾医生一眼。
贾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拿过信,看了那小孩一眼,然后在小孩的张牙五爪之下,打开了信。
他一目十行,脸色越来越凝重。
信,是他一个老友写的。
不过,这信的落款,已经是两个月之前了。
“玄驹?你是玄驹?”
贾医生蹲下来,以便能更好地看清这孩子的面目。
小男孩抿着嘴,就像是一只被人侵犯了领地的小豹子,时刻准备着要把敌人给扑杀了。
贾医生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说道:“我就是你的贾爷爷。”
小男孩到桐乡已经两个月了,换而言之,他已经两个月没有洗澡,换衣服。六月底的桐乡,热得路上的狗,都直伸舌头哈气。可想而知,小男孩身上的馊臭味,有多么呛人。
可是贾医生却像是闻不到一样,他伸出双手,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抱在怀中。
若不是情况实在危急,老友是不会让这孩子来投奔他的。
他只希望,老友能平安度过这一劫,能来把孩子给接回去。
老友只知道他在桐乡,却不知道他在林溪村。若不是因为韩子扬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走出村子,来到火车站,进而碰上这孩子。
孩子拿着这封信,在桐乡徘徊了两个月。他不敢想象,若没有这一次的偶然,这孩子,会怎么样。
“贾爷爷?你真的是贾爷爷?贾长鹤爷爷?”
男孩的声音,慢慢柔和了下来。
他能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和爷爷相似的温柔和慈爱。
贾医生捧着男孩的脸,用拇指指腹轻轻帮他擦去脸上的泥,笑道:“对,我就是贾长鹤,和你爷爷甄善行,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的名字,甄玄驹,还是我起的呢!”
贾医生的这些话,令甄玄驹彻底放下了戒备。那封信上并没有提到,他的名字是贾爷爷起的。只有真正的贾爷爷,才知道这事情。
男孩的泪水落了下来,他紧紧抱住贾爷爷的脖子,“贾爷爷,爷爷他,他被坏蛋抓走了……”
爷爷被抓走的那天,把信塞到他的怀里,把他塞到了火车里。在行驶的火车上,他透过玻璃,看到站台上的爷爷被一群黑衣人,给抓走了。
贾医生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安慰他。
这就是他当初选择远离京城的原因。权力是个好东西,但周围却危机四伏,还不如到山野当一名赤脚大夫舒服。
贾医生带着孩子到乡里国营饭店,吃了一顿,慰藉他两个月以来,受了不少罪的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