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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纲摸摸自己的嘴皮子, 发现不是错觉,真的破了!
他敢肯定,在睡觉之前,他的嘴唇是好好的。难不成是他睡着时,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咬破了?
应该不会吧?他睡觉时,似乎没有这样的毛病。
一旁的甄玄驹看到林凤纲摸着嘴唇暗自出神的模样,脸不由得有些红,不过他的神情依旧是老干部般的镇定。黑夜、山林、火光,掩盖住了他的不自在, 特别是他脸上那两坨绯红。
他承认自己栽了!他是真的爱上了瓷娃娃!
刚才在帐篷里的时候,她和瓷娃娃一块睡。随着瓷娃娃慢慢挨近,他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他一边唾弃自己, 一边忍受这禁忌之情带来的刺激。他想要狠狠给自己甩一巴掌,凤纲是多么地信任他,才会在他面前睡得如此无防备。可是他辜负了这样的信任, 对他产生了邪念!可以说, 这是对凤纲的大不敬,也是对他们友谊的玷污。
但是, 甄玄驹控制不住自己, 在帐篷外火光的照映下, 他撑起身子,俯下头, 含住那两瓣唇。他没料到自己的自制力竟如此差, 一碰到他, 就如同天雷勾地火般,无法停止,恨不得要把凤纲给吞进肚。
林凤纲想不到自己的唇为何破,也就没再想。深山的夜晚,太过于阴冷。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缩成一团,捧着热水,小口小口地抿。
“你坐过来点,我帮你挡挡风。”甄玄驹突然说道:“我是当兵的,不怕冷。倒是你,若是生病了,就不好了。再过几日,你姐出嫁,你得背她呢!”
也是!林凤纲想了想,就挪到了甄玄驹身边。
果然,一靠近甄玄驹,林凤纲就没感觉那么冷了。甄玄驹就如同有一堵墙,挡住了冷风,并且他身上火力十足,离他近点,能感受到他的热气。
林凤纲和甄玄驹都没再说话。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依旧有些尴尬。
“我……”
“你……”
他们同时出声,更是同时扭过头看向对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想要说的话,都已经忘记了。
“你先说!”林凤纲说道。
甄玄驹垂着头,手上拿着一根棍子,慢慢挑着火堆,“你想过以后想要找什么样的对象吗?”
甄玄驹问出这句话时,心里非常纠结。
在部队时,那些兵痞子经常聚在一起谈论女人的话题。在大家的起哄中,范泉曾问过他,他理想中的对象是什么样的?
彼时,他手下的兵都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那时的他,从未对未来对象没有什么憧憬,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他瞎编胡诌了几个要求,把这些战友给糊弄过去了。
但自那日他听到甄玄驹在浴室自渎后,他做了一场春梦。等梦醒,他对着濡湿的裤子时,才反应过来,他那时自以为是瞎编胡诌的条件,却潜藏着他的真心。
唇红齿白,皮肤极好,长得堪比年画里的福娃娃,观音座下的童子。
他胡诌的这些话,对应的就是林凤纲。小时候在林溪村,大人们口中的林凤纲,就是这样的好相貌!
只可惜,他太迟钝,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明白自己的内心。
林凤纲抿了一口热水,烤了烤手,说道:“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碰到了,就知道了吧。”
不过,他上辈子从未碰到过。
甄玄驹挑火堆的动作,顿了顿,他心里悲喜交加。
听这话,凤纲应该是还没有喜欢的人,但这也意味着,他并不喜欢他。
甄玄驹从来都是行动派,信奉想要的东西,就努力去争取。但在感情上,在对待林凤纲的事情上,他违背了自己的信仰,他犹豫不决了。
他了解过,京城有个公园,每天晚上十二点一过,就会有不少男人聚在那。那些男人都是同性恋。
他们没法站在阳光底下互诉衷肠,就只能在黑暗中彷徨。他还查过网上的论坛,看到同性恋群体在悲伤中记录下的文字。这些人仿佛没有未来,就像是阴沟里的臭虫,见不得光。
他不想让凤纲变成这样。即使他自认,能够一辈子爱着他,不变心,与她白头偕老。但他却忍受不了,他的瓷娃娃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这次你二姐结完婚,下一个就是你和你二哥了吧?”
甄玄驹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如刀割。
林家在林凤纲这一代,就只剩下林凤纲和林天印没有结婚了。
这几日,他在林家住,听到林家长辈反复提到要给凤纲相看的事情。他每听到一次这样的话,心里就反复被割一刀,如凌迟一般。
可是,这样的痛感,却消磨不掉他内心的渴望。他就如同一条潜藏的毒蛇,紧盯猎物,只要猎物稍有松懈,就有可能迅速咬上一口。心里的火山,他压抑了很久,可越是压抑,就越想爆发。
所以,他刚才在帐篷中,在林凤纲睡着时,偷偷吮吸了那诱人的唇。
林凤纲看了甄玄驹一眼,淡淡地说道:“科技在不断进步,我们学校的医学院在研究人类辅助生殖技术。或许某一天,我不用结婚,只需要出些钱,找人代孕,就可拥有自己的孩子。”
也许是这个晚上太安静,也许是因为甄玄驹表情太深沉,林凤纲把自己的计划透露了出来。
甄玄驹听不到林凤纲说的其他话,他脑中只回旋着“不用结婚”四个字。
一股巨大的欣喜,充斥在他心间。
“你不想结婚?”
甄玄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林凤纲点点头。他宁缺毋滥。但是家里人定是不会让他无后的,上辈子母亲的最低要求,就是希望他能有孩子。这辈子应该也不例外。
甄玄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如果凤纲不结婚,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只要也不婚,就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永远待在他身边了?
甄玄驹的眼神太炽热,林凤纲有种被野兽紧紧盯上的感觉。
不对!
他从火堆中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树后面,有两双闪着绿光贪婪的眼!
林凤纲赶紧拿起手边的猎枪,上膛,发射!
“砰”的一声,惊起了山林中的飞鸟。
不好!他们被狼群给包围了!
冬天里又饥又饿的野狼,它们眼中的阴狠和饥渴,是那么明显!
林凤纲已看到帐篷中的四个人影。陆大、郑强、王五、顾华,已经被枪声给惊醒了。他们手里拿着猎枪,正警惕地对着帐篷外。
林凤纲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四个人醒了,不至于在睡梦中被狼袭击而死。
“一共六头狼,有两头冲着咱们,剩下四头冲着帐篷。”
甄玄驹和林凤纲背对背而站,他小声地在林凤纲耳边嘀咕。
他的话音刚落,狼就发起了迅猛的攻击。三头朝着他和林凤纲,三头朝着帐篷里的四个人。
距离太近,猎枪有些不好使,幸好他们还有刀。
甄玄驹不愧是当过兵的,动作非常凌厉,在掩护林凤纲的同时,还能够奋勇杀狼。
但局势比他们想象中的更糟。
这群狼,不止六头。
甄玄驹杀了三头,剩下三头和陆大他们纠缠在一起,但竟然凭空又冒出两头狼对他们发出了偷袭。
林凤纲常年泡在实验室,就算是非常注重锻炼,但到底和甄玄驹这样的身体素质无法比。杀狼对他来说,太过为难!
一不留心,林凤纲就被野狼偷袭个正着,大腿被咬了一口。甄玄驹见状,在快速解决身边这头偷袭他的狼后,如疯了一般地挥舞自己的刀,刺向野狼。
此时陆大、郑强、顾华和王五,已经从帐篷中出来。他们四人都有较为丰富的打猎经验,三匹狼在他们的合攻之下,死了。
“不好,咱们必须得马上离开,这些狼都是先头兵。若狼群或者其他猛兽闻到血腥味,必定要聚过来!”
郑强面色凝重,他的衣服被狼爪抓破了。幸好冬天穿的衣服厚,才不至于被抓伤手。
好的不灵,坏的灵。
郑强话音才刚落下,林凤纲就听到了狼吼,感觉到了身后有猛兽朝他们追了过来。
甄玄驹蹲了下来,对林凤纲说:“你快上来,我背你!”
林凤纲没有犹豫,趴在了甄玄驹背上。
他们六人匆匆忙忙拿上东西,跑了。
这一次,他们真是惹上了硬茬!在他们逃跑的时候,他们能听到身后动物的追赶声。
狼?或者虎?
这东西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不急着把他们吞下肚,反而像玩弄一般,看他们慌不择路地逃跑。
“前面,我记得前面有一个山洞!”王五突然说道。
随着王五的话音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朝甄玄驹扑了过来。
甄玄驹脚下不稳,滚下了山。
他紧紧抱住林凤纲,护住了林凤纲的脑袋。
不知道滚了多久,他们撞在一棵树上。林凤纲听到甄玄驹痛呼,张开了眼。
“甄玄驹?你怎么了?你醒醒!”
林凤纲用力地拍打着甄玄驹的脸,可是甄玄驹已经陷入昏迷,并没有作出反应。
林凤纲颤巍巍地把手放到甄玄驹的鼻子下,探查他的鼻息。
幸好,还活着!
林凤纲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天旋地转。他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脚已经上了药,身上已经被擦洗过。
他花了几分钟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山洞里,只有他一个人。
“甄玄驹?玄驹?”
林凤纲慌张地叫道。
“你醒了?”
老干部沉稳的语调,在山洞外响起。甄玄驹快速跑进山洞里,把找到的干柴放在一旁,看向林凤纲。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甄玄驹问道。
“我没事儿。我们现在在哪?”
“应该在山里的某一处吧。”
林凤纲深表歉意,若不是因为他拖后腿,凭甄玄驹的能力,完全能够自个儿走出深山。
“先吃点东西。”
林凤纲此时才注意到,在角落里有一堆火,火上用木架架起了一个铁杯。
甄玄驹昨晚上逃跑的时候,在慌乱中不忘拿一个包。这包是郑强的,包里有一个铁杯,还有半瓶酒。幸好有这半瓶酒,甄玄驹才可以名正言顺给林凤纲的伤口消毒。
铁杯里的是鱼汤。
林凤纲看着被塞到手里的鱼汤,舔了舔嘴唇,问道:“你呢?你吃过了吗?”
甄玄驹笑了笑,“自然是吃过了。”
他们掉落的附近,正好有个山洞,离小溪近。他比林凤纲醒得早,他帮他处理完伤口之后,在小溪里找了鱼,弄了鱼汤。
一杯鱼汤下肚,林凤纲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动了动脚,虽有些疼痛,但并不严重。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陆伯伯他们怎么样了?”
林凤纲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经验,即使有,这些年的蹉跎,他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此时此地,他能指望的,只有甄玄驹了。
“你的腿还伤着,不好走路。村长他们经验丰富,应该能逃过一劫。若他们回到村里,定会召集人来寻我们。现在天色晚,你再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回去。夜里可不好走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