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乎楚画预料的是,这个老随从就画舫里的遭遇,描述的竟然跟郑元勋和春大掌柜几乎一模一样。
楚画对这个老随从起了怀疑,他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与他们二人商量过?为何会如此一致!
哪怕是相同的一件事,在不同人的叙述中也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同一个意思,不同的人来表达这个意思,说出来的话那也是不同的。
楚画不想问了,她觉得其他的问题就算是问了,老随从说的也不一定是真。
不但不是真,还有可能被误导,就像春大掌柜时不时地就来一句评断,听到这些话的人若心志不坚,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可上官云却不这么想,哪怕是谎言也有利用的价值,他问道:“你们是哪里人,为何来帝都?在帝都有无亲人朋友?做何生意。”
老随从道:“我们是从姑苏来的,我家老爷姓柳,名砚,祖籍滁州,年轻的时候生意做到姑苏,在那里安了家。我家老爷做的是丝绸生意,在帝都也有两间丝绸铺子,认识几个生意上的同行。
老爷来帝都也是为了我家少爷,少爷来年想考举人试,老爷为了让少爷早些适应帝都生活,就带着他先来了帝都。可是没想到呀……哎!”
上官云再问:“你家少爷叫什么?为何出去就没回来?灵堂里躺着的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老随从一副心痛地说:“我家少爷叫柳青涯,他因画舫上的事儿被打击到了,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整日里不是借酒浇愁,就是带着银子四处奔走。
银子是花了不少,但是没人敢应,人家可是侯府,我们是商户,不敢为敌呀。还好少爷听劝,跟对方和解了。但是少爷心里苦,不时会出来透透气。
老奴也怕少爷在外面出事儿,他要出去时老奴就跟他说家里的纸钱没了,让他买点儿回来。想来这样他就不会走太远,可是,老奴真的没想到这次他一去不回呀。”
听到这里,上官云也不想问了,挥挥手让他下去等着。
大理寺除了大牢外,还是有不少空房间的,但凡住进这样房间的人没有个人自由,除非这个案子结了。
当然饭菜什么的比起那牢房来好了不少,房间里被褥等物一应俱全,还能开个窗晒晒太阳。
人被带走后,楚画叹了口气,“真同情那个商人。”
上官云也同样叹气道:“就不知道这商人的家中,是不是也在上演着争夺家产的戏码。”
楚画看了眼上官云,撇撇嘴,“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去城西义庄吧,回来刚好可以看验尸报告。”
上官云点头道:“这里交给杜师傅和大老胡,我放心。”
楚画哼道:“我师父还是督察院武院的人,他来这里是为了帮我,你可别打什么馊主意。”
上官云笑道:“那也要杜师傅接招才行。”
楚画再哼,警告道:“我师父是我哥的人,不许挖墙脚!”
上官云无奈道:“我有大老胡了!”
“那就好!”
上官云拉着楚画的手上了马车,心说,他家夫人何时才能像关心楚瀚一样关心关心他呀。
这回带领大理寺衙役的捕头还是赵捕头,人手点得足足的,排场也就不小。
坐在平稳的大马车里的楚画没想到,伴随着马车轻微的晃动,她竟然能睡着,还抱着上官云的胳膊睡的。
确切地说,她把上官云的胳膊当成了枕头,睡了个香甜的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