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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现世报吗?还是恩怨被继承下去了?杨玉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荔枝,满头黑线。那个十娘——杨玉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她长什么样子。这些年李瑁倒是没闲着,整天声色犬马的,结果儿女一大堆。没准李瑁自己也认不全了,这个十娘,还真是没印象啊。每年虽然有几次皇子公主带着家人进来给圣人和贵妃请安。可是那是在大殿上啊,黑压压的全是人,她也不能把每个人都认清楚了。
现在李瑁的女儿抢走了小荔枝的凤凰男友,杨玉心里却是带着几分痛快,这个孩子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也该你见识下风雨了。“好了,别伤心了。不遇见几个渣男怎么知道谁是你的良配呢。女人对男人的品味和眼光是要通过量变达到质变的。年轻人,经历的少。哭什么啊?抓紧时间总结经验。”杨玉拍了拍小荔枝的肩膀,使个眼色。
伶俐的侍女立刻悄悄地出去了,很快无数精致的好东西出现在小荔枝面前——精美的绸缎,那么艳丽的颜色,上面用金银线织出来各种图案,孔雀毛做披风,在阳光下闪着神秘的光泽。如同是云雾一般的菱纱,精巧的金头冠,一阵微风吹来,上面的步摇轻微的摇晃着,上面的宝石闪闪发光。
女人对精致的东西一向是没抵抗力,等着看见杨玉拎着一只五色斑斓的鹦鹉,小荔枝就忘记了哭泣了。她擦擦眼泪,接过来侍女递上来的松子开始喂鸟了。
“看看,这不就好了?你要知道,这世上有无数的美食,美酒,无数的名山大川,无数新奇好玩的东西。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好好地看看外面的世界,一门心思的要跳进无聊的生活中呢?女人走入婚姻图什么呢?一个欲罢不能,一个实力雄厚。你那个什么尹子琪能给你什么啊!只有背叛!”杨玉一挑眉,小荔枝有些不甘心的嘟着嘴:“不是那样的,他一定是个被诱惑了!不能全怪他!其实我们在一起还是很快乐的。他对我很好,他需要我,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懂他!”
杨玉忍着笑:“好,他需要你。他对你好。他对你怎么好啊?每天对着你含情脉脉的说要好好吃饭,不能挑食哦。要早点休息,不喜欢做针线就不要做了?然后摸出来个什么水果,或者是香囊给你,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想着你喜欢,就珍藏了好几天特别送给你?!”杨玉毫不留情的列举出来尹子琪所谓的“对她好”。
小荔枝瞠目结舌,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是不是圣人也是这么对娘子关心备至的?因此娘子才知道这些。”
杨玉差点笑喷了,要是李三郎听见了这个话,表情肯定很精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这个话千万不要当着圣人面说,他会生气的,认为你在侮辱他!”杨玉面色严肃:“你还真是个孩子啊!他要是真的爱你,对你好,就该立刻上门求亲,请王忠嗣把你立刻嫁给他,避免你被送到吐蕃和亲的命运!他呢?对你好呢?怎么成了和别的女人在青云坊私会了?你这个孩子,真是被养的太单纯了,连什么是好都不知道。今后我可要好好地提点你一下了。省的出去给我丢脸,你阿娘怎么生出你这么脑子一片空白的孩子。什么叫好?是志同道合,能够帮着你成长的,最起码也能保护你的。我问你尹子琪是怎么保护你呢?叫你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偷情是什么保护?你知道他的理想吗,你们是志同道合的伴侣吗?回去想清楚再哭!”杨玉无奈的摇摇头。
小荔枝哽咽着,认真想了想,她的脸忽然红了。娘子说的太对了,她自己对未来一片空白,仿佛自己人生目标就是嫁给尹子琪一样。但是嫁给他之后呢?每天做家务,生孩子,带孩子?这么浑浑噩噩的下去。尹子琪的理想是什么?很显然他的理想并不是和自己过那种田园诗的日子,尹子琪说过,也要出将入相,怎么也要成为统领大军的将领,而不是被随便呵斥指派小卒子。
尹子琪对自己的好——小荔枝有种如梦初醒的懊恼羞愧和痛恨!她身边的都比尹子琪周到,这是什么好?
看着小荔枝的脸慢慢的变成和荔枝一样红,杨玉心里暗笑,还不算迟钝,这个孩子是单纯的过头了。看来阿蛮的温室育儿实在不怎么样,孩子就要经历摔打。“娘子——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很傻啊。竟然为了那样的一个小人和阿娘顶嘴,叫阿爷生气。我太失败了!”小荔枝几乎要被耻辱感淹没了。抱着杨玉哇哇大哭起来了。
“哭吧,这次我不拦着你。你确实要为你以前的不成熟和愚蠢哭泣了。哭过之后就翻篇了!振作起来!我支持你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杨玉拍着小荔枝的后背,哄着小姑娘。少女的心,就像是清晨纯白花瓣上娇嫩的露水,可是再美丽的花儿和露水都要面对残酷的现实。阳光会很快把露水晒干,花瓣也会慢慢失去洁白。若是花朵有幸被懂花儿的人细心呵护,没准还能延长一些时候,要是遇上了尹子琪这样的,不坠落枝头,被践踏成泥就是万幸了!
小荔枝是该哭,她最美好,最纯真的年华一去不复返了。安抚了小荔枝,杨玉叫人把她送到阿蛮身边。
自家人安抚好了,就该收拾那个不长眼的了。杨玉脸色阴沉:“我素来不管这些闲事,那个十娘是怎么回事啊?她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没嫁人啊!”
“娘子不知道,那个十娘曾经订过婚,但是就要过门的时候,正赶上了寿王被牵扯到谋反案中,人家立刻退亲了。现在十娘无人敢求娶,寿王在荆州,更是鞭长莫及。她是韦氏生的,韦氏没了,谁还管她呢?她又闹着要出家做女道士去。德阳郡王,就是她的大哥李僾不同意,兄妹两个正在僵持呢。”春桃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杨玉无奈的捏捏鼻梁:“头疼啊,这么多人,我都记不清了。谁还管那个呢!对了你查一下,他们是怎么搞在一起的。我想尹子琪那个人必然是看上了她宗室女的身份,想要借此登天。哼,可见是个目光短浅,没见识的。王忠嗣的独生女,怎么也比一个寂寂无名的宗室女强。尤其她又是寿王的女儿。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你悄悄地查一下!”
杨玉隐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李瑁的女儿,没想到掺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当初杨玉只以为那些破事就随风而去了。谁知却是没完没了。这个十娘,竟然和尹子琪掺和到一起了。杨玉才不相信这个尹子琪有潘安之貌,能随便把女孩子迷的神魂颠倒。宗室的女孩子都是很高傲的,她又是嫡出的女儿,应该是眼高于顶才对。怎么可能对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武将动心呢。
“尹子琪详细的背景,你们查出来没有!我不知道,这点事情竟然拖拖拉拉的这么久!”杨玉忍不住对着身边的人发火了,她要人去调查尹子琪的背景,谁知这点事情都干不好!
“娘子息怒,尹子琪的身份背景正在查。他个人的履历倒是都摆着呢。只是在调查的时候,他们发现有些细节对不上。那个尹子琪的履历上写着父母健在,可是他曾经在一次宴会上喝多了,说什么自己是孤儿的话。所以他们重新调查,专门派人去了朔方和平卢等地方调查。前些日子汇报进度,已经是基本调查完成了。最后的结果也在路上了。”一个小丫头低眉顺眼,态度恭敬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