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侵蚀和影响到了其中一些构造。这时,另一个设定好的机关,也随之被触发;瞬间,在这些宛如浓稠实质的流光虹影之中,出现了一个明显塌陷,然后又变成了一个空洞,由小到大扩散开来。
不断汇聚而来的“趋光噬菌体”,也像是被瞬间抽干蒸发了水分一般,化作了无数的纷纷掉落的细末粉尘;甚至连笼罩其中的烟瘴也不能幸免,转眼之间被吞噬除了一个巨大空洞,露出干裂地面。
这就是车上装载的另一个甲类奇物“旱魃”,所带来的的特殊效果。虽然没法像是真正的旱魃一般,制造出赤地千里的效果来。但是一旦在收纳容器中全力展开之后,足以造成数百步的脱水区域。
而随着残余机关蓄力的驱使,这辆自走车还在磕磕绊绊的继续向深处前进;也一路造成烟瘴笼罩区域内,一条足足有数百步宽的空白区域。在这片区域中,甚至连地下不断蔓生的菌丝也难以幸免。
随着自走车带动的波及范围,那些林立在一片废墟的西山镇外,园林别墅之间的土包、泥塔;也像是失去了内在支撑一般,纷纷的干脆泛白迸裂瓦解;坍倒、塌陷了一地……最终自走车了停下来。
不受控制的停在了,距离神佑观仅剩半里的崩裂路面上;而所过之处无论是覆盖着树木、建筑的厚重菌丝;还是从中错乱横生的大小菌伞,都已经枯萎朽败不堪;变成一片片,一截截的灰白残渣。
这时,才有一名全身防护臃肿的军士,顶着不断抽离散发的烟气阵阵,缓缓走上前来取下了车上探出的“旱魃”柱状容器;将其重新闭合起来大部分么,只留下对着前方一面,继续喘息阵阵向前。
但仅仅是这单向暴露的狭窄扇面,也再度造成了原本宛如热带雨林的神佑观内,大片菌丛、菌毯的持续枯萎与朽败;一些被吞噬/凝固在菌伞内的骸骨,也因此带着残破的衣物,在粉尘滚滚中掉落。
然而,这名端持着“旱魃”容器的军士,也没能持续多久就开始出现,虚弱、站立不稳的迹象;而被另一个厚重防护的军士,给连忙上前替换下来;轮换到第三名军士后,神佑观内只剩一地破败。
但是他反而闭合收起容器,退出了神佑观内。紧随而至的后队军士则是甲胄之外,还背负着常人难以承担的硕大圆筒和方形容器,两人一组的扳动着压力机关,瞬间喷出刺鼻的柱状液体四处浇淋。
下一刻,就点燃成为十数步长的粗大火柱,轰然灼烧在一片破败开始坍塌的神佑观,各处楼阁殿堂之间。随后,不断喷射的火柱相继点燃神佑观周边的事物;也将那些升腾翻卷的烟瘴进一步驱散。
最终,当神佑观内外的所有事物,都淹没在熊熊烈火的灼烧和持续崩塌、坍陷的动静中;江畋已经再度来到了作为一切根源的林屋洞天前。只是这里密集菌丛菌毯,已经被大片崩落的土石所淹没。
只剩下新鲜翻卷在外的大块斑驳列岩,这就是江畋之前权益处置的杰作。在重灾区内的持续火焰灼烧,和外围的“旱魃”持续清理之下,失去源头的后续补充,又缺少地下菌丝的“趋光噬菌体”;
原本笼罩着大半个岛屿,让人远远顺风闻一丝,就会强烈恶心呕吐、眼前发黑,产生种种幻相,全身抽搐不止,乃至严重昏阙数日不醒的有害烟瘴,也终于呈现出了大片分裂、淡化、消散的趋势。
这时候,作为本地父母官的苏州刺史刘展元,团练副使陆痒生,也终于相继赶到了西山岛的附近。并且再三确认了岛上烟瘴,正在持续消散之后,才决定“冒险”上岛前来拜见;然后就被带过来。
然而,当他们各自带领的若干地方官属,在这短短的一路亲眼目睹和确认了,烟瘴笼罩之下的满地残垣断壁,尚未清理的骸骨陈横之后;就越发的脸色难看。在见到江畋的那一刻,几乎站不稳了。
刘展元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位巡江御史/妖异讨捕,所过之处无不是官不聊生,人人自危了。因为,但凡是需要这位宪台出现的地方,怕不是妖异灾害深重难治,需要足够分量的人物才能担责。
而陆痒生同样是惊惧异常和警醒莫名,原本想要竭力建功的心思,也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因此,光凭他所知的那些部属本事,哪有对付这种大型灾异的能耐,贸然行事怕不是要死伤枕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