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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七大姑八大姨各路亲戚都来了有些惋惜,有些偷笑,花梨绘都视而不见。</p>
人走了,喧哗被带走,只剩下无比的寂静。</p>
晚上守灵,到了半夜凉风阵阵,树叶“沙沙”的响。</p>
猫儿声嘶力竭的叫声,时而像婴儿在耳边的啼哭声,时而又像女人的啼哭声。</p>
狗突然叫个不停,风中似乎还有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一碗菜油灯幽幽晃晃,门按照这边的风俗必须要大打开。</p>
凉风吹得人背壳都冷透了。</p>
薇幼安和花梨绘一人坐着一个蒲团,盯着棺材下的那碗菜油灯。</p>
菜油灯若是熄了就不吉利。</p>
花隐小孩子已经睡觉去了。</p>
花父花母扛不住,明天还要做事,也睡了。</p>
花梨绘默不作声,端坐如松,呼吸声在风声里时隐时现,活像一具没有感情的傀儡。</p>
薇幼安披着一件外套,无论是棺木里的人,还是身边的人,外面的猫叫和风声都让她觉得害怕。</p>
和一个死人在同一间房子,尽管那个是她的丈夫,可她还是觉得害怕。</p>
薇幼安想拿出嫂子的温暖来庇护花梨绘,可她只是挪挪更靠近花梨绘这个活人寻求一点安慰。</p>
但她错了,因为她一靠近就发现花梨绘的皮肤很凉,凉的像是一块石头,“弟妹,你……冷吗?要不要再披一件衣服?”</p>
花梨绘久不活动扭着僵硬的脖子和空洞无物平静无波的眼神,“不用了,暖不了。”</p>
“喵——喵!喵!”</p>
几声凄厉的猫叫乍然响起,薇幼安偷偷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花梨绘,想说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p>
最终,薇幼安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子:“你不害怕吗?”</p>
花梨绘垂下眼珠,“我似乎死过不止一次,所以无需害怕。”</p>
多年的病痛,哪次抢救不是和死神会面,无时无刻都站在刀尖上行走。</p>
对于生与死,她和平常人有了不同的理解。</p>
花梨绘眸子里是明灭不定的烛光定定看着:“死者已矣,与生者天人永隔,又何须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