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厅很安静,有人吞口水还是茶水的声音,居然都听的一清二楚。
老张神在在的,一副区区小钱不值一哂的样子。然而这些明年打算去科举的刺史幕僚们,突然想留在河北道好好干。
为事业献身,区区功名,算得了什么?!
“操、操、操、操、操……操之公!”
“……”
老张脸一黑,你结巴没问题,你结巴的效果让人很难受啊。
“操之公!两、两百万两!”
“两百万两啊——”
“操之公!操之公,若是船船船船……船厂新新新造大船,增订一艘,不,两艘,三艘!”
“操之公!清崔大房这裏也是有些门路的,若是能够……”
七嘴八舌,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窝蜂地扔了风度翩翩。人性的原始本能,让这群儒雅士人,竟是躁狂眼红起来。养气的功夫,士大夫里头,也得是温彦博这种档次,才能有啊。
这笔账很好算,一年两百万两产出,十年就是两千万两,按照大唐这边的购买力,一两白银,成色不用太好的,能换一千两百到一千五百个开元通宝。而因为钱荒的缘故,很多地方一贯不是一千个铜板,而是七百。
利差之大,惊人而恐怖。这光景,莫说什么礼法,就是人伦来的都没用。
老张却依然神在在的,将茶杯缓缓放下,他正了正扑头,斜靠着说道:“诸公何必这般动静,除开银矿,还有金铜两矿,各有产出。上月浮水码头,共有黄金三万两。”
会议厅又安静了下来。
“咕。”
“操之公!”
不等众人再度发狂,老张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双手抬起,朝下压了压:“我说的黄金,是指贡金这等成色。”
有年长的刺史幕僚心脏有点扛不住,一屁股坐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茶。
贡金是皇帝专用,成色九成五以上,长孙皇后有一套装备,用了十几年,可那是老董事长称帝时候赏的,九成九的成色。
会议厅再次安静了,这一次,只有喝茶的声音,大家都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张德,没办法,不渴望也不行啊。
三万两,三万两极品成色的黄金,这让临时行军总管去策反手下的忠君副官都够了。三万两黄金摆出来,统军府的府兵们立刻就能忘了皇帝特么姓李。
当然了,老张是吹牛逼,就像是白银年产量他能吹成两百万两,筑紫岛哪有三万两黄金给他当年就送过来?大部分,都是和本岛诸国国主贸易来的金子罢了。
只是老张迂回了一下,让人以为这特么是从筑紫岛金矿开采出来的。实际上,筑紫岛金矿现在不过是刚刚搭好了架子,弄好了工地。表层金矿虽然已经可以开采,但大部分还得挖洞,而且保守估计得五十丈的矿洞深度。
跟皇帝玩默契,明年回京之后,重要的职位别想了,所以能不能让环渤海经济圈继续发扬光大,这得看地方上人民公仆的胃口如何。
老张要是不给胡萝卜栓前头,都是犟毛驴儿,谁鸟你?
忠君爱民座谈会结束后,老中青刺史幕僚们久久难以平静,只是看着梁丰县男给他们派的一人一枚华润金币,他们才知道,这特么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