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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公元626年的夏秋之交,也就是武德九年。
墙壁上挂的是一付松鹤图,画上那只仙鹤一腿支地,一腿握爪藏于腹下,目光深邃,额头上丹朱如血。王守拙眯缝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点丹朱,心里不由得厌烦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窗户和房门打开,一阵略带几分温热的空气涌进屋里,外面传来啪啪的打牌声。
“这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王守拙苦笑着摇摇头。
这里是鹿鸣春茶苑的高级套房,第三次扩建的鹿鸣春茶苑又增加了一个客房餐饮部,多了住宿和餐饮的功能。这套房间是小婉吩咐留给王守拙的,有时候他会带着贾师爷来这里思考些问题或商讨事情,偶尔也会带妻儿来这里休闲一下……这里休闲服务还是不错的。
“娘,我又赢了!”
儿子清亮的笑声响起来,多少对他脆弱的神经是个挑战。
他有些头痛,连鹿鸣春茶苑的优质服务都难以让他松驰下来。
六月初四,秦王在玄武门伏杀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迫使高祖退位,传位于李世民。李世民登基之后,首先册封的自然是天策府一系的人员,做为天策府早期的一员,王守拙也得到擢升,现在是工部侍郎,他分管的是水利堤坝这一块,在工部诸官中,仅次于尚书大人,也算是名符其实的二号人物。
唐朝初期,由于前朝杨广长年的穷兵黩武,以至于水利方面的建设处于废弛状态,许多该修的地方没修,该建的地方没建,细数起来,杨广做的唯一好事却是开凿了运河。
现在,所有的地方都在叫若,要求整治水利,可钱呢?钱从什么地方出?李世民不是不给钱,实在是国库空虚,无钱可拨,现在到处都在要钱,突厥人也屡屡在边境做态,有牧马中原的意图。
钱啊!
河北黄河那一段,是工部上下集体的痛,今年又有两处溃堤,虽然损失不如以前大,可工部上下的官员们依然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而且在朝中受到言官的弹劾,连一向对他信任有加的李世民也破天荒地训斥了一番……训斥也是一种爱护,但如果多次训斥,那就是一个灾难即将到来的信号,王林不能不防止这种信号的到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压力转化为动力,在痛定思痛之后,他连续上了几个奏折……第一份奏折的内容是要求黄河、长江沿岸各州县,因地制宜,大量植树或植草,避免水土流失。虽然古代的环境远比现代好,但黄河、长江流域积累下来的问题也是非常严重的,就是因为缺少这方面的忧患意识,所以才频频出现问题。
第二分奏折是整治各地河堤,要求单独设立一个主管地方水利,负责专款专用的衙门……被言官们弹劾得最厉害的就是这个奏折……反正是被批得一无是处。那些言官信只顾着嘴皮子痛快,却没想到这两份奏折被李世民拿回去之后,好一阵在长孙皇后面前赞扬,称赞这是‘老成谋国’之论。但没有人知道,这两份奏折不是王守拙一个人写出来的,创意完全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人。
王守拙心情焦虑地关注着大唐至尊的反应,也关注着河北怀柔,希望她早一些返回长安,可是最近的消息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对于那个人的预测能力,王守拙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甚至觉得钦天监的监正应该由那个人来担任,她早在年初的一次谈话中隐约谈到了六月时发生的那件事情,并且说了一个很奇怪的词……什么‘量变积累为质变’。当时他可吓得不轻,但局势的发展似乎完全按照她的预判进行,王守拙一直在内心说服自己要相信她,因为从山阳开始,自己的每一步前进都有那个人的助力,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愈发相信对方的判断。
王夫人出现在门口,微笑道:“老爷,孩子们想跟你一起玩一会儿。”
王守拙歉然一笑:“夫人,这都是为夫的错,说好了要陪你们一起玩的。”
“老爷考虑的都是正事,何错之有!”王夫人微笑道。
“呵呵,还是夫人贤明,现在我们就去打牌。”说着他轻轻拉起王夫人的一只手向外间走去。
“老爷!”
王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把手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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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十里亭。
看到张陵跑这么远来接自己,小婉心里有些小感动,“阿陵,你专门跑出来接我,娘知道了会生气的。”
“嘿嘿,我是被娘赶来的!”张陵嘿嘿笑道。
“噢?这么说你根本不想来?”小婉的脸色顿时一变,张陵的汗立即就流了下来……这变脸也就忒快了些,旁边的下人很辛苦地忍着笑。
“河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张陵问道。
“你问的是什么?”
二人已经上了同一辆马车,车夫在半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儿,马车便碌碌地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