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张若离的烦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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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书回家之后,将当天庆祝宴会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家的老族长、他和张陵的祖父张焕,在张行书的话里话外,有不少对于当时的羡慕,不仅仅是宴会的规模,同时对张家结识的那些客人也充满了羡慕。

翼国公秦琼、卢国公程知节……当然,最尊贵的还是太子和皇后娘娘赐下的礼物,便是那些门阀世家的家主过生日,皇皇娘娘和太子殿下也未必有礼物赐下,而张陵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官而已。

“哗众取宠!”张焕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便将张行书赶了出去,自己却在书房里关门坐了大半天。

张氏是河东大族,但还远远达不到荥阳郑氏或陇西李氏那个程度……准确地说,在真正的世家面前,张氏的规模只能是算中等,而在离开了河东之后,甚至连中等也难以维持。

在张焕心里,未尝不对当年赶走张须陀有所歉意,血浓于水,虽然他偏向长子,可张须陀也是他的儿子,最终他也没有将张须陀的名字彻底从族谱上划掉,只是……张须陀死了,连他老子留给他的机会都没见着,就那么死了。

“可能是带着怨恨死的吧?”张焕不止一次这么想。

换他自己,似乎也宽宏不到什么地方,汉人有自己的传统,对于自己的血脉传承有着无比优越的感觉,被逐出家门,不啻是否认了自己的血脉传承,这是一种绝大的侮辱,就像是一棵树失去了自己的根系,无论长得多么茂盛,它终终无法站稳。

张焕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当年自己错了,或许张须陀如果现在活着,他会亲口承认自己错了。可是现在……他绝对不能承认,他是族长,他是祖父,他是张杨氏的公爹,他是绝对不能够错的,一个错误总是要用另外一个错误来维持,就像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他已经无法选择。

“若离啊,希望你争气,我能够为你争取的已经全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去争取了。”张焕看着窗外,轻轻叹息了一声。

张若离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做为未来的家主,实质上河东张氏的主要事务在张氏进入关中之后,基本上都落在了他的肩上。但是,张氏的实力从武德四年开始,就急速下落,由于隋末各地义军的崛起,河东张氏在各地的产业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虽然土地带不走,但粮食和那些店铺全都完了,张氏的经济遭到了重创,整个家族陷入了困境。为了走出困境,张焕毅然决定举族迁入关中,河东的大部分产业被卖掉,只留下了一些不可变卖的产业。

进入关中之后,张氏组建了远宏商会,刚开始的时候,商会举步维艰,幸好后来得到小婉她们的一些支持,才渐渐有了喜色。但是,张杨氏也不过是却不过张家老祖宗的情面,过去的事情即便不恨,也万没有反过来巴结的道理,尤其是在张家表示过数次想接手山阳张氏产业的意图后,双方的合作一度陷入停滞,关键时候还是老祖宗前去疏通,才得到谅解,后来张陵、小婉结婚,他们在婚礼上才发现山阳张氏的能量已经远远超出河东张氏,这才熄了那股心思。

前一段时间,山阳张氏出产的玻璃在长安上下引起轰动,本来想利用老祖宗的关系搞到销售权,却不料小婉搞出一个皇家专卖,竟然将钱送给了皇上。

“吃里扒外的贱女人!”张若离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声。

今天他来鹿鸣春酒楼是来谈一笔买卖,工部需要一批货物,但对货物的质量要求的很高,而且交货期也很急,本来以远宏商会的情况做这笔生意有些勉强,但这笔生意的赚头太诱人了,而且远宏商会已经搞定了相关的人员,现在只剩下一名主管这件事情的工部主簿,今天特地请那位林主簿来鹿鸣春酒楼吃饭,就是想打通最后一关。

林禄国是武德八年进入工部担任主簿的,为人沉稳,而且他一向很低调,对于手中的业务向来是按规矩办理,张若离感觉到林禄国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主儿,在此之前,他就一直在考虑给林禄国送什么礼物……这送礼是一门学问,张若离打听过林主簿喜欢书法,于是花了一笔重金买了一幅王羲之的字。做为世家子弟,对书法当然不会是陌生,这也是他千挑万选才得到的。

吃饭的地点是林禄国指定的,就设在了鹿鸣春酒楼,张若离早早的就来到了鹿鸣春……总不能让客人等吧?鹿鸣春酒楼现在也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之一,每天都是客满为患,好在他们已经提前预订了一间豪华包房,菜式也是选得酒楼的最新菜式。

在此之前,张若离已经对这位林主簿做了详细的了解,他在工部办事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提点,只要林主簿这一关渡过去,这笔生意就办成了九成。

客人还没有来,张若离忧心忡忡地坐着,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墙上装裱精美的一幅字,字体用的是现在比较流行的仿宋体,上面写的诗却是他所未见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张若离轻声朗读,这幅字据说是张陵写的,而诗的作者却是无名氏(小婉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写的,这首诗豪气冲天,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法说服自己,如果拿出去说,那会让人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