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谁不曾幼稚这长孙延可是出了名的心思细腻,本也是出身世家大族,他能看不到这问题所在么,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民安局宗旨和士绅文化是会有冲突的,但是他一直没有说,他就是希望等到出状况后,将韩艺给逼到前面去。但他不是想要害韩艺,只是他见韩艺屡屡能够打破一些传统,他希望韩艺能够打破这个传统,因为他有着家庭负担,韩艺无所顾忌。而且他作为法家中人,他当然不赞成这“官有政法,民从私契”的观点,他还是希望重典治之,这才是法家思想所在。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韩艺这一回不想斗,反而想跟士绅合作。因为他不知道,不仅仅是在律法上,还有韩艺的计划也跟那些士绅产生了冲突,如果你在某一面给士绅们施压的话,但是士绅肯定会另外方面报复,这个就防不胜防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韩艺不愿跟地方上的士绅产生冲突,在长安的话他无所谓,因为这里只关乎政治,是两码事。但是似乎不管韩艺做什么事,都绕不开士绅贵族,但这就是唐朝的社会,连皇帝都绕不开,他能绕得开?不过韩艺暂时也没有想到出一个好法子来,只能先将皇家警察派出去,看看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然后再想办法去解决。这事还是由长孙延负责,韩艺并没有干预,他还得去跟那些商人针对承包一事进行最终的谈判。对付顽固的士绅,韩艺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对付商人么,他还是挺有把握的。结果也没有出现什么偏差,只是郑凤炽他们要求将雇佣农夫的契约变得更加细致,将双方的权益都给定死了,我给你多少工资,你每天得干多少活,一个月休几天,事无巨细,大家都先说清楚了,免得到时扯不清,道不明。在以前的话,商人和地主都不愿将规矩给定死了,总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因为他们是强势的一方,他们是可以耍赖的,就跟后世的房地产商一样,在购房合同上设置各种陷阱,能不写的尽量不写,能模糊的尽量模糊,实在没有办法就加一个不抗力的因素。可是如今朝廷作为公证人,这种情况还从未出现过,但这并非说商人地主失去了优势,但是因为他不知道朝廷会帮哪边,要说得不清不楚,还真不知道是谁吃亏,而且这事是韩艺主导的,他们也不敢玩那些小聪明,思前想后,还别冒这些,可别拾了芝麻丢了西瓜,干脆就给定死,咱们一切都凭契约说话,谁也别忽悠谁。不过韩艺还是作为农夫代表,跟他们展开了一番讨价还价,他这么精明,一看他们要求的这么苛刻,摆明就是给予了很大的谈判空间,那当然尽量争取呀。好在分歧不大,双方都做出了一定的妥协,最终签订了契约。这契约一签,双方那都是踌躇满志,商人一下子得了一块这么大的地,虽然是租的,但是也有三十年期限,这可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另外,每十年商人可以无条件选择重新制定契约,而百姓那一边得必须在一定的状况下可以选择重新制定契约,重新制定里面也包括了拒绝续约,这多半还是保障商人的利益,之所以有这一条例,是因为风险是商人承当,如果给定死了,而到时商人又亏了就会,弄得很麻烦,韩艺尽量弄得更加灵活一点。对于韩艺而言,这看上去只是一小步出去,但是对于他的整个计划,却是很大的一步,种植经济作物,势必要推动商业,不然的话,也谈不上经济作物了。这契约签订之后,接下来的事韩艺还是交给郑善行去做,由郑善行带着商人去跟那些百姓见面。因为百姓相信郑善行,毕竟郑家的名望加下郑善行自己多年来靠行善积累起来的名望,不管是百姓,还是县衙都非常相信郑善行。而韩艺的话,怎么说也是商人出身,如今大家对商人可没啥好感。而在忙完此事之后,韩艺就暗中给自己放了个假,以前他要放假那都是直接放的,李治也知道他很辛苦,明面上要管账,暗中还得变法,就特许他自己决定假期。可是如今的话,那边李绩他们才刚刚出征,你户部老大怎么可能放假,没有让你二十四小时在两仪殿候命,就已经够给面子了,只能不露声色的休息一下。要说到放松,凤飞楼当然是最佳去处,而且他还得筹备太子椅发售的事,关于太子椅虽说是李弘提出来的想法,但是长轮子的椅子在后世太常见了,凭借凤飞楼木枋的巧手工匠,加上他们从韩艺那里学来的新技术和理论,要弄出来还真不是很难。“呼---!”“小胖,你这么胖,还溜的这么快,小心将这太子椅给坐坏了,我们可都还没有坐了。”只见熊弟坐在最新式的太子椅上,在大厅中是横冲直撞,却是惹得梦婷、梦思她们非常紧张,因为她们也都想坐呀,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回看到这长轮子椅子,小胖这么胖,坐在上面这么个弄法,这太子椅能不能坚持得住啊。韩艺笑道:“如果这太子椅这么容易坏,那我也不敢叫太子椅,我让小胖先坐,就是试试这椅子的质量。”熊弟得意洋洋道:“梦婷,你听见没有,胖也有胖的好处。”梦婷俏脸一昂,哼了一声。熊弟顿时心肠一软,眨了眨眼,又瞧着韩艺道:“韩大哥,要不先让梦婷坐坐,待会我再帮你试。”韩艺笑着点点头。熊弟赶忙起身,请梦婷去坐。梦婷傲娇了一会儿,便欣喜的坐了上去,又有些胆怯道:“小胖,你可得看着我一点,别让我摔着了。”熊弟拍着胸脯道:“这你放心,虽然我的身手不如小野,但也是不能够让你摔倒的。”韩艺古怪的瞧了他们一眼,什么情况?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忽闻一个悦耳的笑声道:“谁叫你现在不常来凤飞楼。”韩艺一怔,惊讶的望着顾倾城:“你如何知---!”说到一半,他赶紧刹住车。顾倾城却是笑道:“观面测心,跟你学的。”梦儿好奇道:“倾城姐,小艺哥,你们在说什么呢?”韩艺哦了一声:“没什么。”又斜目瞥了眼顾倾城,好似说,小妞!厉害呀!顾倾城稍显得意眨了眨眼。梦儿看着他们二人挺好奇的,但也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个经常打哑谜,没有办法,他们两个是凤飞楼最聪明的人,又瞧向韩艺道:“小艺哥,这---这倾城绝恋何时开演,关于这一出戏,一直都有人在询问。”这一出戏实在是筹备了许久许久,已经准备到没法准备的地步,连一个道具都反反复复弄了几十遍,梦儿作为总导演,付出的最多,而且这是她第一回离开韩艺,独自导演的长篇大戏,她也很想早点展示给大家看。其实大家也很想看,毕竟从韩艺出征之后,话剧就消停了下来,这由奢入俭难啊,花月楼虽然经常上演话剧,但是看过白色生死恋的,总觉得花月楼的话剧档次低了一点。韩艺心里也明白,道:“如今大考在即,朝廷正在努力的营造向学的氛围,娱乐气氛不宜过高,如果我们这时候开演的话,很可能会被朝廷叫停的,其实关于日期我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大考结束的半个月后,正式开演。”梦儿微微有些失望。韩艺笑道:“梦儿,我知道你为此付出了许多,我也感到有些抱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回我绝不会失言,并且到时我会将一切的宣传都做到完美,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的。”梦儿听得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艺哥,我没说什么,况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是大家的共同努力,这一出话剧的剧本可都是你亲自写的。”顾倾城突然道:“梦儿妹妹,你也确实应该知足了,再怎么说韩艺还能给你承诺,可是我呢?别说承诺了,可是连一点希望都是看不到,以前么,还能朝夕相对,可是如今却是大半年才见一回。唉...!”“啊!”梦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掩唇咯咯笑了起来。梦婷她们也嘻嘻笑着,唯有小胖权当没有听见,还在一个劲的推着梦婷。韩艺瞧了眼顾倾城,呵呵道:“看在梦儿笑了的份上,这回我为你点赞。”大家更是笑成一团,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只要顾倾城和韩艺在,这气氛永远是欢乐,因为他们两个都非常的“直率”。之后,梦儿她们也轮番去试试那太子椅。而韩艺则是与顾倾城去到外面。“小胖跟梦婷---!”韩艺小声问道。顾倾城轻哼道:“若非这事,你是不是都不会找我出来。”“哪能呀!”韩艺很是冤枉道:“你别将我看得这么势利好不,我早已经将你视作亲人。”“亲人?”顾倾城幽怨的看了眼韩艺。韩艺欲哭无泪道:“美女,算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多多包涵,别玩我了好不。”“谁玩你了!”顾倾城道:“我对你是真心的。”还蹬鼻子上脸。韩艺呵呵道:“你说真心就真心,我还就不信了,有本事你脱光让我看看。”“你也就会这一招。”顾倾城鄙视了他一眼,又正色道:“关于小胖和梦婷,用两小无猜来形容他们两个是再适合不过了,但是要说今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韩艺听着沉默不语。顾倾城道:“怎么?你难道想小胖跟那崔莹莹在一起?”韩艺一怔,摇头道:“这是小胖的事,我不会干预他的,只不过我当时向小胖承诺过....唉...最终我还是失信于他了,我甚至都未为他做过什么努力。”说话间,他眉宇间透着一丝内疚。顾倾城轻轻笑道:“那时候你一定非常幼稚,真是可惜。”韩艺愣道:“什么意思?”顾倾城螓首轻摇,破显得惋惜,“如果我在你最幼稚的时候就认识你,那你岂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如今你已经变得老奸巨猾,我都无从下手。”韩艺好气好笑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为什么说我幼稚。”“难道如今你还不了解。”“愿闻其详。”顾倾城道:“小胖与崔莹莹是不合适的,他们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你想想看,崔莹莹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崔戢刃的亲妹妹,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恐怕都不在话下,可是小胖呢?跟你一样,农家出身,无拘无束惯了,就算崔莹莹喜欢小胖,崔家也答应,但是光崔家的家规,恐怕也能将小胖折磨的如小野一半瘦。”韩艺想到小胖瘦成小野那样,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其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他想到的是,熊弟和崔莹莹可以互补,彼此相互帮助,但是当时他还真没有考虑过家规什么的。顾倾城笑道:“你说你当时幼不幼稚?”韩艺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但是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了。”顾倾城眼眸一转,道:“由此可见,你与云城郡主根本不般配---。”说着,她眨了眨眼,好似说,我们才是最般配的。韩艺突然非常严肃道:“一般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真得会打人的。”顾倾城吓得小退一步。韩艺又道:“不过你是例外。”顾倾城又欣喜道:“为什么我是例外?”韩艺正色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经常觉得我配不上云城,但是每回跟你聊天之后,我都会觉得其实自己很帅很有才,与云城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说真的,我很喜欢被女人竞争的感觉。”“无耻!”顾倾城扔下这两个字,然后就气鼓鼓的回房去了。韩艺看着顾倾城一扭一扭的翘臀,暗赞,这个女人真是近乎完美啊!又听得厅内传来嬉闹声,转目看去,不禁自嘲一笑:“想想当年,还真是有些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