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句丽都已经在恢复当了,但是长安暂时却无暇庆祝消灭高句丽,似乎都忘记了这一回是,大家都还在争论着,究竟该不该对吐蕃发动战争,不仅仅是朝廷,连民间都在议论此事。br>吐蕃背信弃义,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不瞒,尤其当时连长安都人心惶惶的,现在缓过来了,那当然得报复吐蕃。在这时候,李绩回来了。大元帅回来了,人心更加安定下来了,知道吐蕃是打不进关来,对吐蕃开战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李绩还未到长安,不管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都去找李绩,因为他们都知道,李绩这一回来,李治肯定会询问他的意见,而他的意见,很可能促使李治下定决心,故此两边都来游说李绩。李绩这老狐狸,两边都是应付着,没有表露自己的心思。果不其然,李绩刚到长安,李治立刻在两仪殿单独召见了他。两仪殿内。“老臣参见陛下。”“司空,快快免礼。”李治亲自前,扶起李绩,握着李绩的手,眼眶都湿润了,道:“司空为我大唐东征西讨,开疆扩土,如今又帮助朕消灭了高句丽,助我原子弟,报仇雪恨,朕心里真是感激不尽,还请司空受朕一礼。”说着,他拱手一礼。如今的礼仪,皇帝本应该向宰相还礼的,两者地位差距还没有那么大,是从元朝开始,那宰相才变得跟皇帝的家奴一样,因为元朝的统治都是一群盲加流氓,他们哪里懂得什么礼仪,他们本来也是家族统治,将军都是他们的家奴出身,何况宰相,不幸的是,明朝继承了元制。“岂敢,岂敢。”李绩诚惶诚恐,一揖到地,差点没有将脑门撞在地板。李治又赶紧扶起李绩来。李绩非常谦虚道:“陛下,其实能够消灭高句丽,臣不敢居功,韩尚书、苏将军他们才是厥功至伟,若非他们,此战难以获胜。”“韩艺?”李治只觉非常诧异,苏定方他能够理解,但是韩艺只是后勤总管而已,问道:“此话怎讲?”李绩又将韩艺如何用计破平壤的过程告诉了李治,如果苏定方他、韩艺他们没有攻破平壤,那么此次出征肯定还是不能达到目的。这个他一定得说清楚,因为当时李治是让他撤退的,虽然当时他有足够的理由回去支援苏定方,但这是非常敏感的,不能隐瞒不报。李治根本没有想到这层面,听得不禁哈哈大笑,道:“看来当初司空建议朕让韩艺担任这安抚大使,乃是一步妙棋呀!”可是说着,他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朕未能顾好家里,险些葬送了这大好机会,朕真是愧为人君啊!”李绩忙道:“陛下切不可这么说,其实此事也怪老臣,老臣当时应该提醒陛下的,因为我军精锐尽出,吐蕃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在西北作乱,可惜老臣一心只顾着攻打高句丽,却忽略了吐蕃,老臣才是罪该万死。”李治摆摆手,道:“司空有所不知,其实当时有人已经料到了。”李绩道:“何人?”“崔戢刃。”“崔戢刃?”李绩有些惊愕。李治点点头,又将崔戢刃的计谋告诉了李绩,然后又叹道:“可惜朕当时不敢派出关守军,还险些气昏了头,杀了裴行俭,要真是这样,西北之地,以及吐谷浑恐怕都已经被吐蕃占去,朕也无颜面对父皇和高祖。”其实李绩都已经知道了,包括商人抵抗住吐蕃大军,对此他也感到不可思议,这真是神来之笔,但是他也能够理解李治,当时朝没有一个统帅在,李治当然是选择保守的策略,万一将长安给赔进去,那这仗打得都不能用血本无归来形容。李治又问道:“司空,如今朝分为两派,许侍、卢尚书建议朕与吐蕃谈判,休兵,但是韦丞他们却建议出兵吐蕃,朕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司空怎么看?”李绩立刻道:“陛下,老臣乃是一介武夫,若陛下命令老臣攻打吐蕃,老臣自当领兵前去,但是出兵与否,非老臣所擅长的,陛下应该多参考卢尚书、韦丞他们的建议。”李世民在位时,他还经常嚷嚷几句,那是因为他知道,当时有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他们在,他嚷嚷几句,李世民也不见得会听他的,可是如今这情况不同了,他地位太高了,他要嚷嚷几句,那很可能会左右李治的想法和朝堂的局势。而且,他刚刚消灭高句丽,如今又马建议李治出兵吐蕃,等于这军权一直握在他手里,万一还要将吐蕃给灭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李治还真是封赏不起了,唯一的出路,是黄袍加身,故此他连灭高句丽的功劳都推倒韩艺、苏定方他们身,这功劳其实对于他没有太多意义,他已经位极人臣,实在他低调,不然的话,岂容许敬宗在那边嚣张,这没法往升了,灭高句丽也只是他的一个梦想。李治稍稍感到有些失望,他没有想到那么长远,他对于李绩是非常信任的,又道:“朕想派司空去吐谷浑统军,不知司空意下如何?”李绩道:“陛下,老臣刚刚归朝,对于吐谷浑的情况,远不如王方翼他们清楚,既然他们做得这么好,陛下何不相信他们一次,让他们去对付禄东赞。陛下,老臣年事已高,只怕不能常伴陛下左右,陛下应该给这些年轻将军一些机会。”李治点点头,心却是一阵伤感。与李绩交谈之后,李治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寝宫。武媚娘迎前来,道:“陛下,司空是如何说得?”李治摇头一叹,将李绩的意思告知了武媚娘。武媚娘听后,沉吟少许,突然道:“陛下,臣妾对于此事倒是有些看法。”李治诧异道:“记得这事朕先前问过你,可你说此乃军国大事,你不是很了解。”武媚娘苦笑道:“臣妾先前那么说,那是因为臣妾认为这事事关重大,一定得先问问司空的意思,如今司空也没有表态,臣妾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过陛下,臣妾还得有言在先,臣妾的看法,陛下听听是了,若是觉得不妥,那当臣妾没有说过。”李治道:“你先说来听听。”武媚娘便道:“西北局势之所以能够逆转,主要是在于当地商人和百姓的支持,可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无非是他们对于我大唐的统治非常满意,他们非常喜欢韩艺提出来的西北计划,不想再改变,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战斗。可如今因为这百姓、商人都去打仗了,这西北的一切发展全部停滞下来,倘若继续打下去的,我们辛辛苦苦在西北建立的秩序,都将付诸东流,西北百姓的生活将会变得非常困难,他们是为自己的生活而战,而战争的结果,却是毁了自己的生活,那么他们必将又会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战,到那时候,只怕西北又将陷入混乱之。他们如此忠心于陛下,陛下又何不为他们考虑一下,虽说主动去跟吐蕃讲和,虽然颜面有失,但是只要我大唐百姓生活得好,那么将来纵使吐蕃反复无常,他们也将如此今日这般无计可施。”李治听得频频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仗是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否则的话,西北民生都将会被拖垮,那么此战又有何意义?”又略带埋怨道:“你若早说出来,朕也犯不着苦恼多日。”其实在他看到李绩的时候,也觉得该停一停,因为李绩年纪不小了,没法像年轻那样,东征西讨,士兵也是如此,以疲惫之师出征,乃兵家大忌,此时应该论功行赏才是。武媚娘道:“若其它得事,倒还好说,但这事,臣妾还真不敢妄言。”李治笑道:“你也别谦虚了,你这一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必须得赶紧休兵。”武媚娘又问道:“那不知打算派何人去跟禄东赞谈判?”李治微微皱眉,道:“让卢承庆去谈如何?”武媚娘摇摇头,道:“我看卢承庆未必是禄东赞的对手,此番战争乃是吐蕃挑起的,而我们却主动去与吐蕃讲和,那禄东赞肯定会咄咄逼人,漫天要价,我看这任务只有一人合适。”“谁?”“韩艺。”武媚娘道:“韩艺与禄东赞交过几次手,知根知底,而且从未落得下风,此事只能让韩艺去跟禄东赞谈判。”李治皱眉道:“可是韩艺如今还身在高句丽,若是吐蕃有意休兵的话,那也不需要韩艺赶回来。”武媚娘道:“陛下可不要忘记,西北战事,乃非常规战事,如何褒奖西北的商人,如何让西北恢复过来,这可都需要韩艺来处理,朝是没有人能够胜任的。”西北商人不但捐钱,还亲自领兵前去,西北所有的事务都停了下来,花费了这么多钱,商人怎么恢复过来,商人要是破产了,大家都失业了,那西北完了,而且朝廷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人家虽然是主动的,但是朝廷肯定要给予表示,其实主要还是如何恢复西北的发展。这些都需要韩艺,因为西北计划是韩艺定的。李治叹道:“你说得不凑,这事还真的让韩艺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