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锦绣居的贵宾房里,她很特别,很有趣,很明目张胆,也很色胆包天……
不,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真正的第一次,是在五年前,他在竹林中看到那个长袖翩翩的小丫头,浅绿水袖一挥,彩蝶纷飞,似梦若幻。
她咯咯笑着,酒靥如花,不加修饰的青丝流泻在水绿色的纱裙上,如碧水倒映瀑布。
“小烂,你看我新研制的毒不错吧,那些屎壳郎全被我毒死了!这下回去我又可以给师兄那个废柴炫耀了,哇哈哈哈!”
祭千澄从身后抽出一柄亮闪闪的软剑,正要走过去,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回头,他看到旗妃盯着他,眼神如针。
“你不是答应我不伤她的吗?”
“我答应过你我会考虑,但没有说过一定按你说的办,你也知道,我的心情随时会变。”
“别杀她……”不知道为什么,旗妃此刻的眼神竟闪过一丝哀求。
祭千澄微怔,他以为她早已脱离了铸剑山庄,他以为她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妹妹只有憎恨,没有一丝一毫怜悯。
女人啊,真是一种难以猜测的动物。
良久,他终于做了让步:“我答应你,我不伤她,但首先,我必须要知道,她对我是否有威胁。”
如果那丫头是个口没遮拦的饭桶,他肯定不能放过她,但如果她有点小聪明,也许他会放她一马。
因为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把秘密四处宣扬,而聪明的人,通常懂得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对自己的生命有威胁,又是什么,才能让自己明哲保身……
祭千澄收起软剑,朝着竹林中走去。
轻缓的脚步声惊扰了花雅,她转过身,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
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光景,很年轻,却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气魄,他穿着质地昂贵却颜色低调的藏蓝锦袍,黑发被一枚镶嵌着绿翡翠的发带束起来,最为诡异的他有着一对银色的瞳孔,勾魂摄魄,如暗夜修罗,有着让人渴望接近,却又不由不惧怕的阴寒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