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乌堡内被王氏布置得严严实实的防御网,又看看宅院里被徐大规划得明明白白的后勤补给,公孙衍觉得自己有点飘了,竟敢生出逐鹿中原的妄念。
徐氏:“.”
公孙渝:“.”
无语夫妇对视一眼,心道:你这老头在想屁吃!
晚上八点左右,按照往常,这个时候整个乌堡内早已经没有一点灯光,大家早已经进入甜蜜的梦乡。
但今日不同,河滩上,还插着一支支火把照亮,庄上能动的人几乎全部出动。
年长的老人们脚边放着满满的稻草和麻藤,他们熟练的用脚尖夹着草头,粗粝的手掌呼啦搓动,没一会就能搓出一节扎实的草绳。
半大的孩子在河里捡石头,每颗石头都要保证足够尖锐,太过圆滑的就会丢进河中,让它继续经历河水冲刷。
而那些被河水冲击到河滩上,没有经过太多打磨的尖锐石头,则是上上之选。
徐月和徐二娘从傍晚捡到现在,加上盛夏炎热的空气,身上的衣裳早已经被热汗浸透。
两人看着光着屁股蛋子,只在腰间围一块麻布遮羞的王有粮和阿坚,深深的羡慕了。
“也不知庄子上那些人什么时候才回来?”小君梅拖着一个框子走了过来,眉宇间充满了担忧。
徐月把自己和姐姐捡成小堆的石头丢进君梅拉来的框子里,轻摇了摇头。
现在还没回来,怕是回不来了。
徐月没有把心中猜测直接说出,君梅却是看懂,扭头看了眼跟着老人们一起搓麻绳,把手掌都搓红了的羊娃子。
少年脚边躺着睡着在箩篼里的幼弟,身旁坐着一位满面苦涩的妇人,那是羊娃子的母亲,生的孩子太多,身体伤了,常年是这幅愁苦又病恹恹的模样。
母子两人一边搓绳子,一边忍不住频频往大门那边望去。
赵二一大早就挑着豆腐出门,到现在也没能回来。
再想起外面现在的危险情况,母子二人急得上火,嘴角都起泡了。
早些时候,天还亮着,羊娃子就想出去寻找父亲的踪影,被何曾老乌头等人强力劝回。
外面现在是什么状况都不清楚,贸然出去,这不是找死吗?
没办法,羊娃子等人不得不继续退回等待。
只是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就算不愿去想,大家心里也清楚知道,赵二等人能够回来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
不过,就在大家伙都为那些未曾归来的人感到担忧时,大门那边似乎有新动静传了过来。
先前同徐大郎一起出去探查情况的两个人,回来了一个,并且马背身后,还带了两个人。
一匹马驮着三个人从敞开的大门缝隙中跑了进来,羊娃子当即一个激灵,丢下手里的麻绳就往大门口那边跑去。
徐月和徐二娘对视一眼,忙把装石子的框子丢给王有粮和君梅,也跟着跑了过去。
前去探查的人带回来两个血淋淋的人,天色昏暗,直到火把照到那两人脸上,众人这才认出这两人是谁。
一个是赵二,还有一个是今早同他们一起出门买豆腐的余三。
说起余三,徐月就不得不再次提到自家阿娘那该死的人格魅力。
这余三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自从上次被王氏的实力狠狠震慑过后,不但没有对她敬而远之,反倒暗搓搓的贴了上来,一副狗腿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