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哥哥都在厨房里,早就听见了正屋那边的动静,见翠鸟把纸包带过来,催促着她把纸包打开,让自己看看雷老爷家都舍不得吃的白糖是什么样子。
翠鸟挥挥手示意姐姐哥哥别挤,把纸包放到灶台上,这才小心的打开纸包。
白如雪的细糖霜出现在姐妹三人面前,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清甜味儿,令姐妹三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翠鸟见姐姐和哥哥的馋样,忙把纸包抱起来,“这是徐姊姊给阿爹的,先给阿爹喝,等阿爹好了,要是还有剩下,咱们再煮了糖水叫上阿娘一起,好不好?”
年长的姐姐和哥哥摸摸妹妹的头,强忍着口中唾液泛滥,不再去看那个诱人的糖纸包。
天色渐晚,阴天天黑得快,帐篷里刚点起灯,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
朦胧夜色中,一辆牛车出现在村口,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响,赶着牛车朝官道驶去。
车轮子不小心压到一块石头,发出一点动静,车上那佝偻瘦弱的人影便是一惊。
他惊慌朝村外小河边的帐篷看去,见那边灯光如旧,帐篷上映着里头人们正围聚在一起吃晚饭的影子。
这才“呼~”的松口气,掏出腰间竹筒里的糖水喝一口,扬起鞭子,抽打在牛屁股上,鬼鬼祟祟朝大路上驶去。
天黑无月,前路只见影影绰绰的树影,根本看不起路。
不过这人似乎对这条道路极为熟悉,牛车跑动的情况下,基本都没走错路。
牛车走了两刻钟的样子,终于来到了小路和大路的交接处。
赶车人不由得露出一抹贪婪的笑容,驱使牛车,准备走上大路,去往县城,拿到那份巨额赏金。
平生头一次,男人觉得钱也可以来得这么容易。
胜利就在前方,沉不住气的男人已经笑容满面,满脑子幻想的都是明天自己和家人搬到城里,穿金戴银,过上老爷般的好日子,再也不用受人欺负,去矿山吃苦。
不过拿起腰间竹筒喝下那口甜滋滋,不带一丝苦味儿,没有一粒沙土的糖水时,男人眼中的贪婪退了大半,多了几分心虚和愧意。
他眼前突然浮现出下午那个高大青年出门前,回望过来的幽冷双眸。
男人打了个寒颤,晃了晃头,想要把这个幻觉晃下去。
却不想,再睁眼,那双幽冷的眸子并没有消失,反而离自己更近了!
“嗬!”
男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反应过来什么,急忙一扯缰绳,心虚加上愧意,慌不择路的朝山林里冲了过去。
“想跑?”徐大郎从黑暗中走出,眼中红光一闪,骇人的精神力倾泻而出,瞬间笼罩住那辆牛车。
只听见老牛痛苦的叫了一声,像是被一双无形大手束缚住,剧烈甩动起来。
车上的陈寿被这一甩,惨叫着摔倒在地。
火把亮起,女子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面前,陈寿惊骇抬头,就撞进一双闪动着火光,冷淡的眸子里。
“翠鸟要是知道有你这样的爹,她肯定伤心极了。”徐月轻叹道。
语气听起来很温柔,却一脚狠狠踩在了男人消瘦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