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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了。&lt;/p&gt;

整个会议室哭成一片，贺健和王总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lt;/p&gt;

“去喝一杯？”贺健问他。&lt;/p&gt;

“走，去我家。”&lt;/p&gt;

二人买了酒，王总开车，带他到了家里。&lt;/p&gt;

家里很乱。&lt;/p&gt;

“跟垃圾场一样。”贺健评价。&lt;/p&gt;

“最近几天几乎不在家。”王总擦了擦桌子，将酒和小菜放上。&lt;/p&gt;

“行了，行了，别忙活了，坐吧。”&lt;/p&gt;

看他收拾着几份文件，王总连忙催促他，那几份文件是银行的催款和医院的账单，医院早就已经有些入不敷出的架势了。&lt;/p&gt;

二人坐下。&lt;/p&gt;

开酒。&lt;/p&gt;

王总刚打算给贺健倒上，却给自己倒上了，而是拿了啤酒递给他，“都忘了，你不喝白酒。”&lt;/p&gt;

“今天可以喝一点儿。”贺健说。&lt;/p&gt;

“稍微来点儿就行。”&lt;/p&gt;

给他倒上。&lt;/p&gt;

“走一个。”王总先行举杯。&lt;/p&gt;

二人仰头灌下。&lt;/p&gt;

贺健明显不适应，但很快就缓和过来了，直接手抓花生豆，吃了两口，才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办？”&lt;/p&gt;

“卖房子，先把钱还上，工资给了。”王总道。&lt;/p&gt;

“我记得，这是你的婚房吧？”贺健万分感慨。&lt;/p&gt;

“人都没了……无所谓了，继续继续，喝酒喝酒。”王总继续举杯。&lt;/p&gt;

贺健却拦住他，质问道：“就真的没几个，能合作的合作商？”&lt;/p&gt;

王总苦笑道：“有几个，但是，他们要改变医院原先的理念，齐敏做医院不是因为医院赚钱，她是真正想要救死扶伤，我知道现在说这种话很蠢。但这是她的理想，我没能保住她的性命，不能让她的理想也湮灭了。”&lt;/p&gt;

“我觉得，她希望你过得好。”&lt;/p&gt;

贺健明白。&lt;/p&gt;

这货要是把房子卖了，以后说不定回去做流浪汉。&lt;/p&gt;

反正，他父母双亡。&lt;/p&gt;

老婆也去世了。&lt;/p&gt;

也没有儿子女儿，没有挂念的人。&lt;/p&gt;

就是这样，贺健才觉得残忍，这年头已经见不了这样的人了，现在是要让这样的人都绝种吗？&lt;/p&gt;

贺健胸中怒火，已难自抑。&lt;/p&gt;

愤愤喝了一口酒，抬头看到了穿着军装的齐敏，还有她身旁，普普通通的王总。&lt;/p&gt;

照片左下角。&lt;/p&gt;

“王连生，齐敏。”&lt;/p&gt;

生于农村的王连生，可说得上普通了，因为一场地震，家中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外地求学，连自己都活不下来。&lt;/p&gt;

“可惜了。”&lt;/p&gt;

“喝酒吧。”&lt;/p&gt;

二人都是一腔怒火，可又能怎么样。&lt;/p&gt;

他们都一样。&lt;/p&gt;

找一个想要赚钱的投资人，他们宁可这辈子不做医院，不当医生了。&lt;/p&gt;

人啊！&lt;/p&gt;

总要有底线的。&lt;/p&gt;

酒过三巡。&lt;/p&gt;

二人醉意绵绵。&lt;/p&gt;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lt;/p&gt;

王连生看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还以为是医院的电话，直接静音了，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号码的尾号。&lt;/p&gt;

但过了一会儿，手机就再次响起，王连生不耐烦了，抓起手机，带着醉意连声骂道：“催催催，催尼玛呢，借钱的时候没见你们那么痛快，催债你们倒是勤快的不得了。”&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