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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的很怨念,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遇到他,我那么喜欢的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根本就没有忘记过他,他的一切就像一条缠绕的蛇一样,努力的缠绕着我。我越是挣扎,它就缠的越紧。我真的想要逃离他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偏偏又要在此刻遇见?我真的想不到会这样,我真的真的没有想到……”
就这样,鬼打墙般的开始碎碎念。她的习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样的担心多虑,对自己无法宽容,认为自己错得最多,很多罪过都是那样的加诸在自己的身上,她还是这样的无法原谅自己。
真的不知道,她哪里可以来那么多的善良,让自己不那么狠心,总是对自己不自爱不仁慈,甚至于对自己一点都不好。我真的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样渡过的。
“够了。”
在看到她痛苦的鬼打墙的念叨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喊她停住。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直到感到胸口的地方出现无数的湿润感的时候,我才开口。
“哭吧。已经很多年了。你没有这样哭过。我知道你的难过,你就哭出来吧,否则不好过。”
我的安慰仅仅只能是这样的。多的,我也无法说出口。可是我却不忍心她如此难过。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考虑的。依我过去的性格,这样的女生我肯定是耍耍就算了的。因为我真的不习惯她的那种犹豫不决而又鬼打墙般碎碎念的性格。可是偏偏是她,让我无法放下心来。我想是因为她那种天生所带的傻乎乎的感觉和傻头傻脑被骗的一切吧。我很少会有同情心的,可是却偏偏是此刻,我心中的那种同情心就这样无法遏制的在逼迫我自己想要去找他谈一谈。可是,却在看到她颤巍巍发抖的身体的时候不忍心了。
突然间想起了才认识那年的时候,我和她在一起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她就那样的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吵闹,呆呆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医院里,只有她,那样很无辜的看着我。她虽然浑身是血,但是却没有哦哭。我想应该是吓坏了。已经吓得无法再出声音了。空洞的眼神,麻木的看着我,没有任何话要说。在她看到我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她只是空空的看着。像个无知的孩子,没有任何的表达。这个就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她。
那时候,是在她经历了家人的离去的时候。她不会哭,也没有哭。我想是欲哭无泪吧。所以,一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眼泪。那个时候的她,真的让人微微的感到心疼。那样铁石心肠的我也不经觉得很受伤。那可是家人,这一生中唯一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失去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的奇遇记。我,在一场奇遇记中遇到了那个叫做夜夭夭的女孩子。她就在一场奇遇后进入了我的人生。
从此,死心塌地,没有余地。
靳凡。东部
二〇〇四年。十月
我知道,这一切用一般的说法来说是很难解释的。一切都和小说情节一样,我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历来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我,甚至完全都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这个女孩子就这样和那样的出现,用自己的一切来感动我.
虽然,她没有那样刻意的去做什么,可是却偏偏让我感动了.
那是在一个我觉得很难适应的下午.在市里发生了一起极大的连环车祸.送来的伤患,一个接一个.那个下午我仿佛觉得这种样子的忙碌是没有止境的.如果我不注意我会一直一直这样或是那样的忙碌下去.因为无数的哭喊和鲜红让我头晕目眩.虽然在学校里老师有说过这样的情况,可是,这是我作为实习医生的第一次经历,最深刻的第一次。
可是偏偏在这种目眩当中却有这样的一个人,让我不得不去注意到.其他人,在发现朋友活亲属出事的时候,都哭得呼天抢地的,可是就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没有任何一句话.我记得,她是最后一个伤患的家人.她的家人,在抢救之后一直陷入到昏迷之中.听护士们八卦,她的家人从送进来就一直在抢救室里,除了那个较为年轻的还有生命迹象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很难救回了。听说,能就回来的概率大概为1%。可是,急救室里导师们还在很努力的抢救着。我几次出出进进都可以看到这个女孩子坐着。
作为助理,那次手术让我至今都记忆犹新。我是作为第一批进入到手术室的实习生,和我一起的还有我的好朋友安东尼,他是个来这边留学的外国人,他的成绩不错。所以和我同批进入了学校签约的医院实习。那天,我和他感到出奇的恐怖。从急救室过来的人,基本都是重伤的,很少有轻伤的。有轻伤的也需要做一些简单的伤口处理。很耗时。指导我的医师负责的是三号手术室的手术。听说是两夫妻之一。是这次车祸受伤最严重的,他们的车是被活生生的卡在货车下的。货车的整个后部分是伸进去的。男的那个从车下救下来的时候,脸部已经变形了。已经在重症手术室进行修复手术,只是存活的可能会很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主任不想放弃。他说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继续下去。
而我们这间恰好就是夫妻中的妻子。她的伤痕在头部,看样子应该是货车角划破的。虽然见过大场面也听老师说过,但是这样的我也稍微有点受不了。已经见到了脑髓。不知道破了没有。才看见的时候,我也有稍微的转头,不愿看。但是导师却没给我机会缓和。
“靳凡,准备。”
“是。”
“衣服。”
“ok。”
“手套。”
“ok。”
“口罩。”
“ok。”
“开始。”
一声开始之后,大家都悄然的不出声。连大声喘气都不敢。好似一个不小心,死神就会带走手术台上的这个人。监控器的跳动声显得格外的明显。每一下都代表着这个人活着。而它的快慢代表着我们有多少时间可以和死神搏斗。
在手术过程中,偶尔会听到导师的声音。
“止血钳。”
……
“擦汗。”
……
类似这样的话语,其他的,再没有任何的交流。我自然也不敢打马虎眼。我认真地睁着眼睛看着导师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漏掉什么。
可是,为什么就在我睁着眼睛的接近八个钟头里,她还是会走掉?
我有点不大明白。导师明明有一刻从眼中闪过了那种久违的成就感。我知道,每个医生都有那种习惯的成就感,只要有一个手术快成功的时候,就一定会有那样的眼神。我想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死神却还是在一瞬间把她带走了。
突然间,就只听见心脏显示仪瞬间加快。导师是一个反应过来的。速度的做最快的强求。而我还没有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忙碌的叫我递器材给他。为什么他那样慌张。知道一分钟之后,那种跳动,没有了一丁点都没有了。只有规律的我所习惯的滴滴声。我抬头看着屏幕上的那条线,平行线。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显示都没有。好快。所有的事情发生就只有60秒。
过去我总认为60秒很慢,此刻才发现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