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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古柔,此时她气定神闲的扫视着将她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的众人。越是乱越会各自忌惮,从而越是安全。
古书在江湖上不见得有三流功法出名,但江湖中人好喜跟风,一人奇,众人趋之若鹜,凑个热闹。
这些人多数为莲宗的修者,少数乃潜伏在天澜国的亡流之辈和听风便是雨惟恐天下不乱的散修,以及立在古柔跟前三丈处最为瞩目的五人。
为首模样平凡,气质儒雅年轻男子,来自池家,名为灰度。其父乃池家现任家主的长子,池破。
池破拥有武痴的称号,对家事不闻不问,一生游走在刀尖上,四处挑战各大明宿,胜场不多,却也未尝一败,多数为平手。此人的巅峰之役,乃力战天南意与天南生这对父子立于不败,且从容退走。毕竟天南意在江湖上,亦是出名的有武无家。
池破与他的半个夫人,有四位子嗣,这四人亦是龙凤之辈。
长子池兰宇,次女池玄夕,三男池莫。
小子自是池灰度。此子直到弱冠之年前,皆在跟池秀才修行,饱读诗书。此景被知情的外人知晓,便戏称他小秀才。
此次乃他首次出池家,目的自是“取”古柔的书。
而在其右首。一位面色黝黑,体格健壮的年轻人,眼里精光绽绽,直勾勾的望着古柔的容颜。他是天澜城颜家的长孙,颜宁云。值得一提,天澜军府的武器皆由颜家铸造。
左首,面色苍白的柳玉,眉头紧蹙,眸光时不时飘向他方,似乎在等人来。关于他的身世,无人知晓。但能与池灰度同行,可见端倪。
三位年轻人身后,是一位头顶斗笠的男子,阔背负着一把雪亮的大刀。大刀的模样与寻常的刀一般无二,但其萦绕的风声,诉说着这把刀,以及此人的不凡。
江湖上,有一人的刀速度能与天南意媲美。那便是这名男子,风刀乐淼,来自陵州,一个刀客聚集的地儿。
最后一位不管是装束,还是神采皆十分干练的妇人,与四人五丈远,急切的看着古柔。似担忧,似询问。
她是黑土国的大将,秦般兰。此时她本该驻守在黑土国马驿城,但既是她同僚,又是她夫君的林梅才大将,莫名失踪。三个时辰前她接到密信,上面写道:欲知奇才(林梅才)的下落,前去天澜城保护池灰度。
快马赶至天澜城,便是这景。此时她暗自思量那封信的尾笔,一枚玉佩的印记,亦暗自警惕。
这时,黑夜中繁星点点。
洒下的光芒笼罩天澜城。说也惊奇,仅天澜城黑夜,城以外仍是白昼。
天为盘,星为棋,自是灵棋的手段。浓郁的元气已从军府内溢出,轻柔的流转,却暗藏杀机。
池灰度深知此番需以武力强取豪夺,却因饱读诗书,实在做不出这等行径,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含羞带怒,略显窘迫。
倒是柳玉率先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请古小姐留下‘古书’。我等便让开此路。”
此话出,池灰度脸微红。
古柔早已知晓他们来意,眼波随话流转,语气冷淡,毫不客气嘲讽道:“知晓我不会遂了你们愿,却偏要说出这番贻笑大方的话,我看你们也不是明人,是小人?何不废话少说,直接动手?”
池灰度脸再红几分,眸里竟生几分犹豫。
而柳玉瞥了眼池灰度,暗道:看来师傅的担忧是正确的。此子涉世未深,优柔寡断,今个儿可指望不了他。想罢,便急声道:“那我便遂你的愿。”
话起身动。看似柔弱的身躯,却呈虎狼之势,矫捷的“扑”向古柔。其架势,显然是练体者。
拳掌与腿,丝毫不拖泥带水,双管齐下,欲想一击便成。
古柔摸不清柳玉境界,起手画符,便是牢狱。湛蓝的水珠在眨眼间放大,化为水牢笼罩柳玉周身。此符,仅是试探。
片刻,啵的一声。柳玉破牢而出,周身无丝毫水渍,显得游刃有余。当初,明动面对此招是束手无策。
水逾万石。
古柔对柳玉的境界有了底,练体第五境,骨弑境。心里稍松一口气,只要未至归元境,那便有的打。
在修炼方面,修意者比练体者轻松,但在打斗方面,练体者却占尽优势,但并不是说修意者毫无优势。
至少天符师和神傀便是练体者的克星。
后者能利用傀身把练体者耍得精疲力竭。那前者可用幻符,令练体者永远迷失。
当下以古柔的境界勉能为之,若勉强行事,成功率便大打折扣,除非借古书之力。然而接连从古书接招,以她的修为也是吃不消。不过早晚出手对结果似乎并无影响。
思绪流转,打定主意后,古柔妙笔生花。
元气随笔而动,花草随元气而生。
片刻场中香气涌动,好不醉人。
池灰度手抚花蕊,皱眉自语:“巴雨前辈,花间集?”
被花香熏得微微迷醉的柳玉,听得巴雨两字,猛然惊醒,急忙后退。
古柔暗笑不止,她那能画出花间集,只是画点皮毛,糊弄而已。而对方果然着了道,毕竟以池灰度的修为,也只能看点皮毛。
然而四人中,三人谨慎,偏不依有个愣头小子。
只见颜宁云咧嘴大呼:“就算巴雨亲自到来,在我们四人面前也讨不得丝毫便宜。何惧之有?”同时双手各握一把铁锤,朝古柔呼去。
池灰度变色心呼:莽夫。
而古柔心中亦闪出莽夫二字,此时,不管接与不接,皆会漏出马脚。无路可退之下,当机立断,欲再借一道符,立下马威。
恰时,一把漆黑如墨却泛着明光的刀,携风斩来,不偏不倚,撞上铁锤。
“叮,叮”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