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方圆百里内,只有一种元气,那是何等的霸道。
赵仲首次见到刀剑类俢者的意霸境,心生略微恍惚,不由想到:若是与我为敌,该如何是好?
但他毕竟不是常人,片刻后便压下恐惧之情,恢复如初。
身为武人他对池易开敬佩无比,身为紫烟阁的管事,则是深深忌惮,同时暗自揣测池易此时亮剑的用意。
而池易的用意很简单,境界警示,让其他人不要参与他与齐玄龙的打斗。
这时,明风注意到这边的变化,并没大惊失色,轻语道:“天南意你可得加把劲了。”随后,他嘴唇再次嚅动,却静寂无声。
轩辕长歌视线一直集中的明风身上,见他出招,也跟着做同样的动作,只是面色凝重,并不像明风那般风轻云淡。
登时,两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对碰,余波让早已不堪的符阵彻底破裂。
接着,轩辕长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落了下风。
而明风的招式余劲未了,继续无声无息的前行,直指池易的剑。
“轰。”
池易的消失剑再次出现,只是剑影很淡,很淡。剑域被明风“说”出个豁口。
身上渐有血痕的齐玄龙趁势,难得的大喝一声,铁锈早已褪去的银枪蓦然旋转。
“乒呤乓啷”。剑气被尽数搅散。
齐玄龙破域而出后,伸脚踢向早已等候的赵仲。
赵仲闷哼一声,向后急退,同时收回方才被震飞的匕首,脸色浮现阵阵病态的红晕,用酸麻的手臂擦去嘴角的鲜血说道:“没想到你真没受伤。”
刚才,齐玄龙连手带胸,把赵仲踢开,他也隐隐有点气喘,死死的压住伤势,淡然却没直接回答道:“我破剑而出,精气神皆处于顶峰状态,你自然挡不了我一击。”然后看着池易问道:“是‘空’让你领悟的?”
“的确如此。然而我已与它虽朝夕相处十余载,但至今也没弄明白它是何物。”池易收起重新变得荧淡的剑。
“你这招能否抹杀元气的情感?”齐远侠把银枪插地,撑着枪神,眼露真诚。
池易看着齐玄龙的模样,叹息了一声,说道:“现在不能,练到极致,或许可以。”说完,再次张口,又是一叹。
齐玄龙见池易欲言又止,心下了然,平静道:“我不会跟你走的,而且身为多年的对手和朋友,我劝说你一句,别让池兰宇回家。”
池易点头道:“他在云海过得很好,至于回不回去,全凭他自己的意思。”
“那来吧。”齐玄龙重新握住铁枪。
“跟你打了这么多年,皆是我败,现在有机会赢了你,却仿佛没了力气提剑。”池易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不打了,我们就在边上看着。”
齐玄龙听后,没有言语,直接盘地而坐,闭目疗伤。
池易立于他身旁,轻声喃语道:“亲生的兄弟还不如多年的对手。!”
一招,他看出齐玄龙伤势未复。如齐玄龙所言,他们是老对手,这般打斗,胜之不武。又如他自己所言,亲兄弟不如老对手。
他又何必在意池秀才的话呢?
冷无敌自得到明风授意,便用剑直取醒梦,没管过白斩。每剑都很直,剑影绰绰,宛如天女下凡般撒花,密不透风的封住了醒梦。
白斩久战之下,逐渐摸清了敌手的用意,细汗不断的从额头冒出。他的修为不及冷无敌,在招式上更是相差甚远。此番他来并不是杀人,或者拖住冷无敌,而是用醒梦在军府内做点手脚。但当下,对面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这不,打了这么久,硬是出不了一刀。
冷无敌虽占上风,但封刀不杀人,也不是个办法,总不可能一直与白斩耗下去,正犹豫是否冒些风险直接刺杀白斩,可心下冷不丁传来明风的急喝声:小心。
冷无敌骤然浑身一凉,本能提剑往胸口的一档。
“叮。”
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撞在剑身上。然而,匕首只是幌子。随后先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透过剑身撞在冷无敌胸口,接着一只雪白的手,以诡异的角度捏向他的脖子。
“定”
明风一声大喝,白手戛然而止。然而仅是片息,一道身影平空出现在明风身前,咧嘴道:“好久不见。”
被这人突兀的一搅,冷无敌反应过来,抽手挡开刺客,同时拿剑的手腕极速抖动,一生蛇,二生虎,三生叶,四生象…一剑通天。
顿时晶莹剔透的光晕落在冷无敌剑上。
明风瞥了眼那边越聚越大的光柱,朝眼前脸上有一道疤的男子,面无表情道:“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那人冷哼:“就是这痛,令我辗转反侧。这不一有机会,便来看望你。”
话是对明风说,拳脚却奔向冷无敌。
一旁的白斩见天赐良机,欲抽身离去,不想与冷无敌缠斗。那知眼观八方的冷无敌,随着一声爆喝,挑剑刺去。
一剑化万剑,每剑皆凌厉万分,从四面八方包围住白斩。
剑未来,白斩便觉周身刺痛,惊道:“这是何招。”
冷无敌那会理会他,手腕再抖,加速剑影掠近。
“那是冷无敌的独门剑招,影剑。看似剑影重重,实则只有一把能伤你。勿自个儿乱了心神。”一旁的赵仲提醒道。
他本想再攻齐玄龙,但池易横在他身前,心知池易是护定了齐玄龙,这个想法便不了了之。
此番紫烟阁的目的,乃给予天澜国重创。
既然杀不了齐玄龙,那天澜国的符阵就成了首要目标。
而白斩之所以携醒梦,皆因这把刀只有一个用处,便是破符毁阵。
故在提醒后,赵仲直攻冷无敌。匕首在掌间滴溜溜旋转,刮起的风,冰冷刺骨。
冷无敌见赵仲出手即攻最为致命的脖颈,大笑道:“原以为堂堂的紫烟阁智囊,会与我斗智。没想到出手即是阴险的招式。真实令人可笑。”
同时向左侧轻翻,灵巧躲过。但诡异的冰冷如影相随,不仅使动作变缓,连意混运行的周天亦随之延长。
故攻向白斩的剑招,不由缓了几分。
“冷大将,以激将法扰乱我心神并不管用。”赵仲瞧见白斩衣衫尽碎,却也脱离剑招,暗松一口气后,再笑道:“你连我用的何等招式都不清楚。何谈阴险?”
这时,之前与冷无敌斗敗,正疗伤的端木凤忽然喝道:“以多打少,暗中偷袭便是阴险。道貌岸然的老小子。”跟着朝冷无敌,不冷不热道:“你专心对付白斩。我来与这老小子过过招。”
赵仲气息一凝,喝道:“端木凤,别忘了你身后是端木家。”
端木凤挑眉道:“哼!老小子,少给我谈大家。就算端木家不在了,我也不会眨眼睛。”
冷无敌神色一变,目露慌张。
一直观察战场的灵棋,心里叹道冤家二字后,说道:“冷大将,那白斩任他去。”跟着朝明风道:“麻烦你了。”
仍与那人絮叨的明风回道:“她动弹不得。”
听得两人的对话,冷无敌会意,暗暗感激间,望了眼神情愤恨端木凤,跟着便专心与赵仲过招。因不知赵仲的功法,一时间与他斗得旗鼓相当。
明风收回目光,望着眼前人笑道:“意思说,此番你带着上签和上上签,是来找我寻仇?”顿了顿,语气陡变,冷冷道:“中签,你连冯雪血皆斗不过,有何资格谈寻仇。你能站在这里与老子说话,不是老子忌惮你们三签。”
听到这儿灵棋忽然插嘴道:“因为他是话痨。”
被拆穿,明风老脸不红。
而中签左手尾指不由颤动,心一沉。并非明风的话,而是灵棋的调侃。
论辈分和年龄,灵棋皆矮明风一截,这般调侃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果然不浅。
那此番明风来,并非助阵那般简单。
在中签心绪流转间,灵棋感叹道:“临终前不能再见陌影,也不能与他说未说完的话。实属遗憾。”
明风心叹一声,侧身望向满目疮痍的军府入口。
中签不由愣住,飞速思索灵棋的话意。
“所幸能见到你们。”灵棋负手,目视南方,微微一笑:“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啊。只怪老夫当时游手好闲,才酿成此祸。真是可笑...”自嘲的笑了笑后,朝明风躬身行礼,收其笑容,郑重道:“明......小子能叫你一声师傅吗?”
“随便。”明风仍直视前方。
灵棋苍老的脸颊上绽放出孩童般的笑容:“师傅。”
明风轻吟:“嗯。”
“请师傅让小子在厚颜无耻一次。”灵棋满心愉悦。
明风虽知晓灵棋欲说之事,却不忍打断,微微颔首。
看得明风此举,灵棋仿佛回到儿时,那小鬼的年纪,整天跟着明风,只为得到一个点头。
“师傅请答应小子。此次,不管三签做了何事,请师傅放他们一条生路。”灵棋望向中签。
“仅是这次。”
“一次足矣。”灵棋说完,便把目光投向冷无敌和赵仲,自语道:“墨烟紫啊,墨烟紫。莫非你还看不透吗?”
明风收回目光,凝望着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中签,冷声道:“我很好奇。陌影是不是教了你们,做任何事都应该想当然?”
中签被望得心底发凉。
而且他们似乎早料到自己会来此,亦知自己此行的目的。却任由之。
莫非这是陷阱?想念间,中签不由萌生退意。
但转念一想,此番若退去,便是一生的污点,咬咬牙,甩掉退走的想法以及渐生的胆怯。
冷哼一声,给自己壮胆后,立即遁去,远离明风和灵棋。
他惶恐,那怕在看一眼,在听一句。心中的硬气,会瞬间瓦解。
这时演武场入口出现了两人。
正是秦般兰与明动。(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