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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池家便强喂为父一种草要,这种草药被他们称为风月草。之前你在外面田野上看到的野草便是风月草。风雨草内蕴含奇特的力量,若为父未猜错,这力量应是天地间最本根本的生死二气。药门东前辈曾言生死二气隐与天地间,隐与万物间,本身存在,却不易察觉。不管是修者还是普通人体内都有生死二气,人降于人世刹那,体内毫无死气,但随着一言一行,生不断化为死气,当体内生气尽数化为死气时,便是寿命将至之时。这是天理,任谁都难逃这一劫。而元气与元力乃生气所生,修者在修行过程中,会把元气与元力纳入体内,无意中便把生气也纳入体内,而这些生气潜移默化成为修者体内的生气,故而修者俞修炼,大限之际便俞晚。”
一席话说下来,许久未说话的林梅才有丝口干。
林贝贝点点头,她曾在文书前辈的笔录中读到过这段话,当然这些话仅是推断,因为当世鲜有人能直接查探到生死二气。
清了清喉咙,林梅才续道:“修行本是逆天之事,但人定胜天,修者之辈向来如此。而这风月草却是伤天害理之物。为父猜测,草内的生死二气入体后,生气的确会延长修者大限,而死气却会不断蚕食修者本有的生气,从而加快修者死亡。命有多长,对于大部分修者而言无关紧要。但有这风月草死气的存在,为父一言一行都觉心不从心,而每一次思索,都觉脑袋昏沉,仿佛是将死之人,这命不由己,整日浑浑噩噩的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当为父发现这种情况时,却已为时已晚。”说着露出一丝苦笑。
此时林梅才发宇间已有了银丝,原本光滑的脸颊也有了褶皱。
林贝贝未察觉到这细小的变化,问道:“为何为时已晚?”
“那时为父的意魂已被种下红尘九劫中的苦劫与情劫。苦劫令为父陷入万般皆苦的思绪中,这种思绪虽令为父消极,却会忘却力不从心之感,从而令为父打斗之力保持巅峰之态。而情劫则是时长提醒为父世间还有牵挂人或事,以至于不会自断。为父猜测,苦劫与情劫乃池玄夕所种,不然方才为父也不会下意识保护她,却攻击你。池玄夕只需在苦劫中与为父拟下一个人活着一件事,让为父认为这两者是苦难的源头,而情劫则令为父认为,只要杀了那人或者完成那事即能脱离苦海,这苦劫与情劫交织,当真是控制他人的好手段。不过需修者意志最为薄弱时,方可种下,不然也只是昙花一现。”林梅才语速愈来愈快,说到此处,突然神情严肃:“此时为父能神志清晰的与你说话,全仗季厚叶大将拖住池玄夕,令后者无暇顾及为父,为父也能暂时压制住苦劫与情劫。”顿了顿再道:“那微生家的公子也出了半分力。为父以这般状态与你说话,会急速令为父衰老死亡。”
林贝贝娇躯一震,方欲说话便被林梅才拦住:“风月草的二气一日不除,为父活着不如死了痛快。而世间也无去除二气之人。”顿了顿,沉声道:“届时为父求你一件事。”
林贝贝不傻,瞬时便猜测林梅才所指,娇躯轻颤,咬紧牙关道:“据说季厚叶大将也服食了风月草,女儿看他并无大恙,兴许.......”
林梅才温和一笑:“季大将本非常人。风月草的死气在他常年已久的杀气前不值一提。而灵棋前辈又把人棋传授于他,以世间的浩瀚正气令二气呈阴阳之势,并为之所用。起初为父还不明白为何灵棋前辈传授于季大将。时至今日,为父才明白。兴许灵棋前辈想试一试。”
至于试什么,林梅才未细说,林贝贝也不关心此道儿,她想了想问道:“如有另一人棋,父亲那二气可除去?”
“不行。人棋只是起周旋之用。”林梅才轻轻一笑:“就算为父有人棋这等之物,也难以与季大将一样时刻保持清醒。毕竟要彻底镇住二气必须靠自己的本事,倘若外物有瑕疵,二气反噬,为父一样是死。小贝,为父的性命自有天数,你不必在为之伤神。之前天澜事发之时,为父曾去朱阳寻你,却发现你并不在天澜。幸好此番能在此遇上你,这已是老天对于为父的眷顾。”
林贝贝没想到父亲曾去找自己,为之一叹后,赶紧解释道:“女儿去追一女子了,那女子把朱阳国的禁书带走了。”
林梅才并不在意的笑道:“般兰是否还活着。”
话题一转,林贝贝先是微愣,随后露出黯然之色。而林梅才去如释重负的叹口气:“也好。为父已无牵挂。接下来为父再交待你几件事。其中首要的便是这八卦之阵。创他着实耗费了一番心血,让它逝世着实可惜。你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为父希望这阵法你能延续下去。”顿了顿再道:“若你不想用,为父也不勉强。只希望你能把它赠与有缘人。”
话说到此份上,林贝贝再也按不住心下的悲伤,眼睛一红,清泪毫不客气的滚了出来。
林梅才淡然一笑:“既已为大将,就应看淡生死,何必哭哭啼啼。当时你选择入军府时,可是笑的。”
林贝贝明白此话,轻轻点头,低头,但那包不住的泪水还是徐徐爬了出来,这是最后的倔强。
林梅才见其模样,面上洒然,心下却不由一酸,令一向好强的女儿也低头,“父亲”二字不提也罢。半晌,他才伸手抹去那丝倔强,沉声道:“开始吧。”
话回明动。当他欺近池玄夕时,脑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杀了这老妖妇。然而方起手刀,眼前猛一黑,随即脑袋昏沉。紧跟着脑海里思绪纷飞,尽是那令人垂泪的画面。
似有人把他扔下悬崖。
似有人落了一滴滚烫的泪,那人却在瞬间容颜尽逝。
似有人以血喂他,那人却蹒跚离去。
似有人.......
一时间明动呆立在原地,紧实的手拿起又放下。
季厚叶见此,毫无征兆的分出右手那把刀,直接劈向明动。
池玄夕一惊:“你作甚?”
季厚叶沉默不语,左手推刀,之前只萦绕元气的刀身,突然迸发出一缕令人心悸的力量。这等突变,令池玄夕猝不及防,仓皇间立下的防势在这缕心悸的力量前微不足道,一瞬间便溃不成军。
恰时,池玄夕身后元气涌动,一道旋涡起,把她吸入里面,堪堪避过此刀。出手救她的乃在一旁观望许久的池危。
在眼下,池危自知自己的修为已不足轻重,只能选择在掠阵。而这机会果然还是令他抓住了。
当他收势时,却见季厚叶朝他看来,他心里不由一颤,所幸,季厚叶并未再理会他。
而池玄夕站定时,恰好看见季厚叶的刀至明动胸口。然而下一瞬发生的事,令眼着于这场打斗的修者均大惊失色。
只见明动伸手一把握住刀身,这把刀瞬间纹丝不动。
刀身毫无轻颤,可见明动的手有多稳。并且手与刀锋接触的地儿,无任何一丝血迹。
刹那间的惊容后,池玄夕脸上是无言的欣喜。若这样的明动能为池家所用,假日时日必能成事。
而微生清源却微微皱眉,明动的强悍出乎他意料。此时不仅抽不出刀,连刀上的死气亦远远不断被吸走。
他能感觉到,明动体内的死气比他多,比他的狂野。
稍事他当机立断,一青一灰的双眼登时变得血红。一阵浓烈的杀气从他体内迸发,瞬间笼罩场间。
无言的恶心在修者心头蔓延,连池玄夕亦不例外。后者赶忙紧守心神,以免被杀气侵蚀,成为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如此凝练的杀气,于己与人都是无尽的折磨。而对于己身而言,长年与杀气为伍而不被侵蚀,那此人是何等坚强的心志。
一时间,她心底不由升起对季厚叶的敬佩。
同时她有些明了,为何季厚叶能从红尘九劫中脱离而去。同时她亦明了,为何祖爷爷会想方设法令杀神冯雪血叛出十人。
而季厚叶本需以杀气镇压二气,眼下之举实属无奈之举。他必须令明动清醒,那怕是一瞬间,他就可以告诉明动如何破了那红尘劫。
然而强烈的杀气袭来,仅是令明动微微一滞,下一瞬明动的双眸立即变得血红。手猛然一握,若非刀身上有死气,可能此刀当场便会化为灰飞。
此时明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眼前此人杀了那些人,让我陷入无尽的困难,是他造就了一切,我要杀了他。
见没捏碎刀身,明动咧嘴残忍一笑,反手抽出秀刀,随手一劈。登时狂风大作,说也奇怪,分明是在田野间,却能在风中嗅道血腥味。
狂风呼啸犹如万千怨鬼嘶鸣。
众修者只觉双耳刺痛,赶忙以元力与元气护住双耳,却又见一群浑身浴血的修者向自己杀来。
凡心志不坚者,已被吓得肝胆俱裂,神游天际,稍强的修者已使出浑身解数对这空气一阵出招,只有少部分看清这时由杀气幻化的鬼像,赶忙守住心神,侧头不再看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