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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州。古柔拆开由元气凝聚的信封,看了几眼由元气凝聚的信纸,便起手燃起极火让这封信随风而逝。
“杏儿,我们可以离开了。”古柔飘然从蛮兽唯一的城池的城墙上落下,朝着蛮州的西南走去,正前方是一片广阔的原始森林,是为三绝地中的蛮荒祖地。
天南杏早已受过了在蛮州枯燥的修行,小步轻踏灵动无比。
未走多远,天南杏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疑惑,道:“师父,那信写了什么?”
古柔笑道:“一些关于云海的事情。”
天南杏眼睛一转,道:“可是明哥哥写来的。”
“他自顾不暇,那有功法给我写信。”古柔虽语气平淡,天南杏却从中听到了一丝愠怒,掩嘴笑道:“明哥哥就是自顾不暇。还带着个大傻子,肯定是忙不过来。”
“楼兄自是不谙世事,要打起来,谁都比不过他。”古柔敲了敲天南杏脑袋:“下次别这么说楼兄。”
天南杏嘻嘻一笑,跟着注意到古柔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想:师父肯定猜到了很多事情。便谄媚笑道:“师父,你能给杏儿说说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吗?”
“可以。”明动莞尔:“不过比起信上的内容,师父觉得你会更好奇接下来要见的人。所以等见了那人师父再跟你说。”
天南杏歪了歪脖子,道:“师父将那人说的这般神奇,杏儿见了肯定会脑子一片空白。师父再将信上的内容告诉杏儿,杏儿可不见得再有心思去细想哩。”
古柔道:“所以杏儿就得学会快速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为何,天南杏突然憨笑:“师父,杏儿懂了。”
这副神态与楼石如出一辙。
古柔微微一笑,加快了元气涌动的速度,不多时那苍绿的原始森林已入目可望。俗话说看山跑死马,本以为要到了的路程又奔掠了两个时辰。
惹得天南杏是心急难耐。
而在古柔停身,说出:“就是他了。”
天南杏就像方才自己说的一样,脑瓜子一片空白。
前方百丈出,一位浓眉男子盘腿而坐,一把铮亮的大刀落在他膝盖上。男子身后再百丈是一根根宛如水桶粗的藤蔓,其间隐约可见那一颗颗苍天大树的树干。
那里便是蛮荒祖地的边界。
而在祖地边界和男子中间,有一条细长的沟壑,而这里的细是相对的,实则有十丈来宽。沟壑朝南北方向延伸,不知去向何处,宛如天堑将蛮荒祖地从世间隔离。颇有如梦如幻的感觉。
“杏儿,上去打个招呼吧。虽然她不一定见过你,但你一定认的他。”古柔拉起了天南杏的消瘦小手渡过一丝木元气。
天南杏回神,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她抬起头见师父眼里的鼓里,咬着嘴唇点点头,缓缓走去。
男子早已从打坐中醒来,在古柔脸上停留了片刻,便把目光死死扎在天南杏身后的花刀上,眼里流光溢彩。
天南杏忐忑的心在古柔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待至男子身前十丈。古柔,天南杏两位不同心绪的人,同时躬身行礼。
“天南意前辈。”
“意叔叔。”
男子从花刀上收回目光,却是诧异的看向天南杏,似乎回忆了片刻,起身将刀负在身后,俨然如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问道:“你就是天南杏,杏儿?”
天南杏又惊又喜,声如蚊吟:“是。”说完后良久不敢抬头,若非一直未听到动静,她可能会一直低着头,既有见到自己人的欢喜,也有见到长辈的拘束,还有见到仰慕之人的胆怯与羞涩。
男子自是不喜欢说话的主儿,见天南杏抬头便又坐了下去。
天南杏求助的看向古柔,询问现在该怎么办,人是见到了,但好像说不了几句话。
古柔露出爱莫能助的神色,跟着又眨了下眼睛,对男子道:“天南意前辈,晚辈和杏儿想过去看看。”
男子并未抬头,便是默许。
古柔再次躬身行礼。
天南杏赶忙照葫芦壶瓢,却是低头不敢看男子,默默跟着师父的身后,掌心掌背已侵满了细汗,令她如白玉的小手更加好看。
待跨过那道天堑,天南杏不由长舒一口气。
“其实天南意前辈很在意杏儿。”古柔拍着天南杏的后心窝。
天南杏投去感激的目光,却是疑惑道:“师父,杏儿不动。”
古柔待天南杏彻底平气,才收手笑道:“天南生前辈曾与我抱怨过,说他去见个自己儿子。儿子坐着,老子却要站着。”
天南杏瞪圆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师父可不会前辈来与杏儿打趣。”古柔小步往前走去:“天南意前辈见到杏儿,却站了起来。可见意前辈很在意杏儿。”
天安杏听此悄悄朝纹丝不动的男子,随后满心欢喜的回头,却是嘴硬道:“师父,意叔叔只是看不惯家里的长辈。”
古柔笑而不语。
天南杏偷偷乐个不停,都把正事忘了,若非古柔出声,她可能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古柔道:“最初与杏儿交手那个叫武宁的少年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天南杏举目看去,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巨树之下,看着一眼难以一棵树木都纳入的奇景,暗暗惊奇,随后疑惑的指着宛如瀑布的藤蔓,道:“这里密不透风,好像没有刻意给人过的地方。”
的确走近了看,藤蔓交错横生,连一丝空隙都没留下。
“他们祖地的人只要从这里过,不管树也好,花也好,都会给他们让开一条道路。”古柔伫立在一根颜色鲜明的藤蔓下,道:“可以说族地的一切活着的东西都是蛮兽。只是比较特别罢了。杏儿若是不信,可以尝试着用刀砍一下你见到的任何活物。他们都会自己动。”
天南杏还真不信,抽出秀刀聚着元气便往前劈去。而如古柔所化,眼前的东西活了过来,且十分灵活。有的躲开,有的直接将天南杏的刀气吞没。
天南杏目露惊疑。古柔继续说道:“蛮荒祖地不用守便已有天然屏障,更何况里面还有一群好斗如命的修者。自古鲜有人踏入其中,就算能进,也不一定能出。故才被叫作觉得。”顿了顿,古柔语气一变:“不过.....”
天南杏急忙竖起耳朵:“师父,不过什么?”
古柔看了蛮州,笑道:“不过入祖地是一个月后的事儿,所以就容师父卖个关子。”
“师父”天南杏挎着脸一副哀求的模样,随后却是猛然回神:“什么,师父,我们要进去。”
“当然。”古柔负手:“所以杏儿可否猜到了师父为何一直停在蛮州,为何一直不去云海帮忙。”
天南杏脑子本就灵活,加上古柔说的事很早就隐晦的提过,瞬间反应过来,呼道:“师父曾讲过,追踪明哥哥的人不一定能找到明哥哥,他们就会来跟踪师父。然后师父在蛮州故意停留,摆出迷阵,让他们琢磨不到师父的用意。而师父突然来这里,暗中潜伏的人肯定会吓一跳,便会全力去调查原因。如此就是帮了明动。”
古柔笑道:“杏儿说的没错,继续说。”
天南杏挺起了胀鼓鼓的胸脯,道:“师父讲过明哥哥要去夺云海之心。师父这样做便是迷惑敌人。就算有人跟踪到明动,也会琢磨不定。不过得明哥哥知道师父的用意才能与师父完美配合,可明哥哥....”说着心里补了一句:“可师父从未与明哥哥联系,明哥哥知道吗?”
古柔笑道:“师父给杏儿讲一讲云海发生的事情,杏儿兴许就能明白了。”
天南杏双眼一亮:“可是信上的内容。”
古柔点头:“云海之心丢了。”
天南杏一惊:“云海之心怎会丢了。师父不是说云海之心乃云海的命脉呢,云海的军府岂会将云海之心丢了。”顿了顿:“不过云海之心丢了还是有可能。世间如此乱,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古柔道:“如果此次云海比武的奖励是云海之心。”
天南杏快语,道:“师父,什么意思?”
古柔道:“杏儿你可以想一想。”
天南杏陷入沉思,良久才道:“军府举行了比武,觉不会拿子虚乌有的东西糊弄。毕竟到时候,军府拿不出云海之心,那军府的形象会一落千丈,在这蠢蠢欲动的乱世中,无疑是先自断一臂。所以云海没有丢,还在军府手里。”顿了顿:“师父单独告诉杏儿,意味着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古柔点头。
天南杏继续说道:“如果有人将此事捅出来,云海岂不是会乱作一团。”
古柔轻笑:“但谁将此事捅出来呢?这个消息,只有一心企图云海之心的人才会去查,而且能查到,意味着这些人都是实力深不可测之辈,他们图谋比让云海乱更大。而且退一步将,一旦有人捅破,军府了乱起来,军府只需以雷霆之势镇压。而云海之心尚在军府手中,那军府就做得到雷霆镇压。一般人去做了,反而凝聚云海的声势,不见得能讨多少的好。”
天南杏知道师父口中的一般人都是普通的人,便继续听着。
“回到前话,企图云海之心的人肯定知道云海之心并未丢。便不会去做这种打草惊蛇的事儿,他们只会暗中调查寻找。”古柔顿了顿,补了一句:“至少图穷匕见之前,没人会去做这样的。”
天南杏皱起眉头:“什么叫图穷匕见之前?”
古柔道:“那些纯粹为了乐子的疯子。”
天南杏听不太懂。
古柔没有细讲,而是问道:“杏儿,你觉得云海之心会藏在哪里呢?仔细想一想。”
天南杏精神一震,道:“明面上不再军府手中,但暗地里被军府掌控。有可能云海之心不再云海,而是军府放到了外面。毕竟谁都不会把自己的命脉往外推。”
古柔道:“但外面要藏云海之心这等奇物谈何容易。他本身引起的异像就无需修者查探,一眼就能看穿。而且云海之心放在外面,军府的符阵就会破绽百出,面对暴乱,不是明智的选择。”
天南杏道:“师父,那会藏在哪里呢?该真不会就在云海内吧。云海之心向来神秘,能知道如此神秘东西的人且还想拥有,十有八九都知道如何去找云海之心。而给师父的信来看...”
古柔点头:“给师父寄信的人的确知道如何找云海之心,所以云海之心的确不在云海过。而军府肯定会权衡利弊,师父猜测,云海之心在云海国,但云海国内有与云海之心相连的人。而此人在云海国暂时充当云海之心的角色,只要找到此人就能找到云海之心。”
青山曾与明动说了相同意思的话。
这又涉及到修为,天南杏露出苦笑:“师傅,杏儿听不懂了。”
古柔笑道:“杏儿把有关修为或功法的东西全部去掉,就能听懂。”
天南杏定了定神,道:“师父觉得此人是谁?”
古柔摇头:“军法讲究虚实不定,而军府又深谙此道,不好揣摩。不过可以肯定,此人应该与玄画大人有着不可言传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