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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的元气转瞬便落在天南杏周遭,凝聚成漩涡之状,而漩涡之内流转的元气好似塌陷的星空,璀璨又深邃。
感知力极强的天南杏自是察觉到漩涡,急忙抽刀却发现自个儿的刀气竟被漩涡尽数吞噬,一下子她便失去了还手之力。
其实一道笔尖点在天南杏的花刀上,古柔轻旋符笔,曼妙的笔画瞬间从花刀内勾勒出玄妙的气息。
花刀上本泾渭分明的白青双色竟化作太极之势,刀身两面一般为青,一半为白,青色之中落着白,白色之中含着青,是为阴阳。
而这阴阳犹如两只眼睛,沉静无波,深邃如海的看着天南杏周围的漩涡。那漩涡仿佛不敢对视,竟有逃离之势。
池危面色有些苍白,其肋下出现一条一寸宽的伤口,若是细看,那漩涡内星辰之气竟反噬得不断朝池危射去。
“我输了。”池危轻轻叹了口气,眼里却神光湛湛。
“是吗?”古柔手中的符笔未停,花刀上的气愈演愈烈。那还未彻底裂开的漩涡登时从璀璨星海变成了红莲妖焰,那强烈的吸力也变成势不可挡的推力。
招式陡变,天南杏急呼:“师父小心。”
古柔微微一笑符笔轻描,那仿佛要烧穿一切的红莲妖焰竟在花刀的白青之下慢慢便的虚淡,而与之对应的的推力也渐渐消失。
池危小退一步,嘴角溢出鲜血,眼神急颤,心绪翻涌,到了嘴边却只有一个字;“你....”
这你自是指正在手笔的古柔。而古柔连看一眼池危都欠逢,平静的眸光像一阵雷雨朝脸色不知何时苍白的池室看去。
池危瞧的古柔的神态,眼里闪过一丝惊疑,随后猛然大笑:“古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天南杏满腹狐疑一边回忆突然动手到戛然而止,一边小声问道:“师父,怎么回事?”
古柔拍了拍天南杏肩膀示意后者将花刀拿好,而后意味深长的看向池危:“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池危先皱眉头,接着沉声道:“莫非古小姐想要我拿池家的东西来换?”
古柔道:“如果你连怎么失败的都不清楚了,接下来你也应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而池家的情报我也琢磨得七七八八,再给些时间我就能琢磨透彻。不过你为何失败,给你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清楚。所以细算下来是我亏了。”
池危心道:若论才智我绝非古小姐的对手。而古小姐的话似乎不是在说假,而按话意来看,不管我答应与否似乎都陷入了不利,如果真不知道是如何失败的,对我接下来的行动的确不利。
古柔瞧着脸色渐沉的池危,轻声道:“而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疑?”池危急忙凝目:“古小姐什么意思。”
古柔道:“想好了吗?”顿了顿:“我听明动说在诗音山的时候你一直唯唯诺诺,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池危眯眼:“这好像是书香世家能说出来的。”
古柔笑道:“莫非书香世家就不打听事情了?何况我并没有拐外抹角。”
“你要什么?”开口的是池室,声音极其僵硬,仿佛多年未说话一般。
“我要明动的消息。如果此时他就在族地,你们骗也罢,绑也罢,引也罢,只要他出现在我身旁,我会将剩下的事情全盘托出。”古柔轻撩青丝:“而明动来了,也给你们动手的理由。毕竟一直在祖地耗着,对你们也不是好事。”
池室没有接话。池危琢磨片刻,道:“简单来说,你是让池家帮你找明动?”
“差不多这个意思。”古柔道:“我本意不想找他,既然你们现身出手了,也该提在日程上了。因为你们等不急了。而是什么样的事儿,会让你们等不急呢?”
池危心凛,古柔后面看似疑惑的问话实则字字玑珠。
池危道:“你说的剩下什么意思?”
古柔道:“你们之所以失败,原因有三点。第一你们若是冲着我来,仅是两人未免过于儿戏。”
池危道:“我们是冲着他来。”他自是指楼石。
古柔不可置否道:“意思说真不是为我而来的?”
池危神色一顿,咬牙道:“古小姐,在下佩服。”顿了顿:“我们的确不是未你而来。”
古柔道:“你们当然不是为我而来,毕竟真要对我动手,目前微生家还不会同意。”
池危没有接话。
古柔继续说道:“既然可以为楼兄来,当然也可以为了其他东西而来。”
池危道:“古小姐早就猜到我们为了那姑娘手中的刀。”
天南杏一惊,细细回想后对师父之前说的话豁然开朗,不过也有疑惑,池家要花刀做什么?
古柔道:“池曲如为了一把剑可以不顾性命。诚然剑客可以为了剑赴汤蹈火。但我不认为全是,想必还有个原因,黄皇凰那把剑不够分。意味着池家很多手中拿着的武器并不趁手。”
“古小姐,过于太牵强了。”池危皮笑肉不笑。
古柔轻呵一口气道:“池家对古家觊觎已久,一直想吞并古家,是为了什么呢?无非就是古家的书,和古家的铁匠。”
池危脸颊抽动。
古柔笑着续道:“还有呢。池室的实力远在你池危之上,而试探都是层层递进,一来就是池室出手,留个高又不高,低又不低你,是准备给池室收尸,还是准备逃跑?显然两者都不是。至少在逃跑上应该是池壁来。所以在交手之上,你来此很突兀。”
池尾心翻骇浪。
“如果是白虎星宿的人,应该不会露出在交手上马脚。”古柔言语如箭:“还要听吗?”
池危道:“你们当中也不是实力最强的楼石出手了吗?若为了应付试探,不应该是古小姐你出手吗?”
古柔和天南杏同时一笑。天南杏呼道:“你笨哩。只要是要交手了,都是楼哥哥出手。他可舍不得让我们动手哩。是不是,楼哥哥。”
楼石憨厚着点了下头。
古柔道:“你们星宿讲究规矩。我们这边完全凭性情。”
池危道:“古小姐,你全靠猜测?”
古柔不可置否:“第二点,你和池室皆为天符师,自是可以轻松做到两人间的借阵,送阵,换阵。而我也是天符师,既然猜到你们要抢花刀以及手段,自然就能提前做好防备。”
天南杏若有所思道:“师父之前他们故意将重心往楼哥哥身上引,就是为了分散我们注意力,然后趁我们不备抢夺花刀吗?”
古柔看了眼神色涌动的池危道:“杏儿很聪明。”
天南杏故意气着池危说道:“师父跟他说这么多,是想乱起心绪,待下次出手他自己都会犹豫,如果情况对了,我们兴许可以不战而胜。”
话落,池室道:“走。”
古柔抬眼:“第三点呢,就是杏儿手中的刀了。里面涉及的就是功法了。”
本还想说话的池危见池室已走远,叹了口气消失在原地。
“师父,刚才的话是真的吗?就是你跟池危说的那些话。”天南杏见周遭陷入短暂的安静赶紧问道。
“不管真假都要说。”古柔心不在此,故并未多言。
天南杏叽喳接话道:“也是,师父不像明哥哥和楼哥哥,只能靠言语来获取消息。不过师父,话说回来,他们还没答应呢帮着找明哥哥呢?”
古柔回神道:“不需要他们答应。我只是把明动的消息传出去。”
天南杏道:“为什么?”
古柔有意无意的望向某个方向:“不管怎样,对我们都有利无害。走吧,微生浮世应该缓过神来了,接下来又是一阵比较平缓的试探。就看他们池家和微生家率先找到契机脱颖而出。”顿了顿:“如果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到时候就看他们谁有本事将我抓走了。”
远方。来自秋水岭的中年人安静的听着一切,待古柔三人继续朝祖地深处进发,中年人皱眉自语:“微生浮世?看来这里比想象的那么复杂。”同时散开傀身查探明动的动静。
一旁的少年沉默不语,只希望师父就一直这么站下去,永远都不出手。
半晌之后,中年人起身换了个方向消失,少年安静跟上。
另一边,明动将最一口花叶塞入嘴中后,鼓着腮帮子看向站在一株草尖上的汉子,同时默默往前走去。
此时轩辕长歌和晏心梦已是停手,皆目露警惕的看着汉子。警惕的原因很简单,汉子出现的毫无征兆,仿佛就是凭空冒了出来。
若非汉子方才说了一句:“阁下,胃口不错啊。”他们三人都不会察觉。
“阁下,我在跟你说话哩。”汉子生的五大三粗,说话时脸颊上的肌肉变化极其扎眼:“对,就是还在吃东西的你。”
场间只有这四人,那汉子的话就挑明是对明动说。
“我?”明动咽下最后一口花叶:“阁下是在跟我说话吗?”
“祖地可没有像阁下这般牙口好的修者,竟能一口气吃那么多图灵,不是说你说谁。”汉子从草尖跃下。
明动瞳孔一缩,汉子便临近跟前。
“图灵?”明动运出元力在经脉游走,随时准备出手,而面上则全是疑惑。
“图灵就是指这些东西。”轩辕长歌指着周围的植物解释后,不动神色道:“阁下可是祖地的人。”
“正是。单名一个鸿。”汉子咧嘴,露出泛光的牙齿。明动离得最近便看得最清楚,恍惚有种错觉,自己再强韧的身子可能都会被这口牙齿咬碎。
“武鸿?我怎么没听说过。”轩辕长歌不着痕迹朝明动打去眼色。明动会意心下一沉,连轩辕长歌都认不出,那意味着汉子是祖地的老一辈。
“你是长歌公子?”汉子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