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杏咯咯直笑,却是偷瞄了楼石一眼。
轩辕长歌看在眼里,咳嗽两声道:“如果要撇开关系,我们是不是也不能去参加葬礼了。”
天南杏道:“倒不必。对手从我们身上要的东西相对较少,所以我们不必太小心。而且我们去,明哥哥不去,虚虚实实,对手也好琢磨。总之一句话,我们就做我们的事,不必担心明哥哥和师父,然后他们做他们的事,也不担心我们。”
“中肯。”轩辕长歌赞道。
天南杏微微一笑:“还有我们得在灵桥上修炼一段时间。师父说对修意者有很大的好处。”
“那是当然,来祖地就是未了走灵桥。”轩辕长歌哈哈一笑:“对了,古小姐有没有说修炼多久。这时间久了外面太大,别一出去适应不了。”
天南杏露出古怪的神色:“自是待不了多久,这次蛮州散人角逐的速度会很快。一旦新的散人出来,我们就离开。”
轩辕长歌露出玩味的笑容:“杏小姐,说吧,还有多少事情隐瞒着。”
天南杏撇嘴:“我还想知道师父有多少事瞒着我。反正明哥哥对楼哥哥留了这么一句,你们去灵桥上修炼,但不会太久,蛮州散人一旦新选出来,立即离开。”
“看来明兄知道一些内幕,那小子别的不行,小聪明倒是有,不错,那姑且就听他一言。”轩辕长歌嘿嘿一笑。
天南杏讥笑:“得了便宜还卖乖。”
轩辕长歌一本正色道:“杏小姐,看来你没明白古小姐将你仍给我的原因,或者我们一起走的原因。”
天南杏皱眉道:“我知道。”
轩辕长歌老气横秋:“既然知道,就不该说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现在我们是一路人,我们做什么,古小姐完全不能掌控,日后出了什么事也得靠我们自己。所以说我们与古小姐和明兄暂时没关系。便不存在得了他的便宜。”
天南杏嘟嘴:“好了,好了。接下来我再说明哥哥让我们注意的几件事。”
“明兄擅长交手,应该说的功法之类的。倒对后面有帮助,值得一听。”轩辕长歌话音方落。
晏心梦突然开口:“等等,先看看楼兄的剑。”
这一句话引起了轩辕长歌和天南杏的好奇,这剑由明动带走,却由武空带回来。两人相视一眼后看向楼石。
见三目齐来,楼石憨笑道:“剑内多了一些先天之灵和几个符阵。除此之外与往常没太大区别。”说完挥手舞剑。
剑身轻吟,却是与以往一样。
“楼兄,试试用些许元气。”晏心梦再道。
这时天南杏才多注意了一些晏心梦,小声问道:“轩辕哥哥,晏哥哥到底有什么本事啊。反正我看他觉得很厉害。”
“他就是很厉害。尽管稍微年轻了一些,在境界上差些火候。但对一切与修行有关的事的敏锐程度都远过于常人。可能明兄没跟你讲,在风沙不留痕时若非晏弟连续两次看出端倪,我们恐怕早已栽在伶倌手中了。”轩辕长歌道:“很多事看起来平平淡淡无奇,却暗藏玄机。”
天南杏掩嘴偷笑:“难怪明哥哥会安心让晏哥哥跟着你,不是你保护晏哥哥,而是恰好相反。”
轩辕长歌生不了气,便笑道:“可不是吗,所以杏小姐不要过于担心。好吧,就拿你嘴上一直念着的师父来说,古小姐愿意将你们交给我,就意味着我和晏弟还是值得信赖的。”
天南杏愣住。
轩辕长歌瞧了眼正在仔细琢磨石中剑的楼石和晏心梦,不知为何浑身毛孔张开,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其实还有一个人很有趣,而且与天南家颇有渊源。”
“谁?不会是...”天南杏面露古怪。
轩辕长歌道:“对,就是莫轻,莫兄。”
天南杏道:“他可无趣,我都与他交过手,虽然被你一招打败了,但一看就是个死脑筋。”
“死脑筋?”轩辕长歌讶然:“那杏小姐可看走眼了。若杏小姐知道莫兄在云海国的一举一行,绝对很佩服。唔...简单来说,如果说晏弟对功法极为敏锐,那莫兄就是对人。莫兄看到某人,就可以知道此人是危险还是安全。”
“没太听懂。”天南杏摇头。
轩辕长歌笑道:“总之用一句话概括,莫兄十分稳重且不失冲劲,跟他在一起,完全不必担心遭人暗算的事儿,也不会担心危险。感觉他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事儿都能安然脱身。他就是看起来平平常常,却暗藏玄机的角色。最主要莫兄话还多,有得聊。”
“这那是一句话。”天南杏嘟囔:“你干脆写本书描述他得了。反正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仗着自己刀法了得,就目中无人。”
“杏小姐,我想问问,你怎么看出来他目中无人的。”轩辕长歌抿嘴:“莫兄是话多。但与每个切磋都好言攀谈一番,那得多累。刀客心思大部分应该在刀上,杏小姐也是刀客,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啧啧,轩辕哥哥何必动气呢?”天南杏似乎认为自己找到了轩辕长歌命门。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轩辕长歌好整以暇道:“杏小姐,评判一个人的时候,可不能靠一眼。就跟要推断一件事,不能从单一线索入手是一个道理。杏小姐过于武断,我是恨铁不成钢。”
天南杏愣住,随后嘀咕道:“看来在嘴皮上,我不是你对手。”
“当然。”轩辕长歌仰头:“我无人能敌。”
“那是不是以后,我想骂人,但骂不出来就找你。我听明哥哥说,你非常擅长此事。”天南杏眼睛滴溜溜直转。
轩辕长歌道:“小事。倒是杏小姐就一句话,我定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天南杏紧张与隔阂进去,笑个不停。
这时楼石再次舞剑,剑气荡卷起微风。天南杏生怕惹得祖地的人不高兴,便连忙瞪去。
轩辕长歌笑道:“杏小姐,别担心。既然祖地给了我们一个屋,就不会管我们。”
话落淡淡的刀气生。
晏心梦率先反应,拔剑看向门口,随后又狐疑的看向天南杏,不对,准确的是说天南杏身后的花刀。
停顿了一会儿,天南杏见三人看来,抽刀感知着刀身流转的刀气,沉思道:“应该是师父在石中剑内留下的符阵,牵引了刀内的东西。”
轩辕长歌看向楼石,后者想了想,郑重点头。
“原来是虚惊一场。瞧你们一个个惊弓之鸟的模样。”轩辕长歌起身:“这里不适合施展,走我们去外面。反正都是年轻人,一直窝在屋子里也不像话。”
“我赞同。”天南杏一跃而起:“本就很烦,还在小地方窝着,就更烦。就一起出去吹吹风。这一年来一直都心惊胆战,今夜总算没啥危险,可不能放过机会。”
“性情中人。”轩辕长歌起身推开房门:“三位,请吧。”
天南杏率先出门,望着璀璨的星空,吹着祖地夏夜独有带着湿润的风,好不惬意道:“好安静。”
“当然,这里可是祖地。”轩辕长歌仰头眯眼:“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像现在一样了。算起来,还是托了武宁兄的福。”
天南杏垂目:“他跟我差不多大。但反过来想想,宁哥哥也可以少受几年的磨难。”
“杏小姐,你这么安慰人可不对。”轩辕长歌看向楼石和晏心梦。
“那该怎么安慰?”天南杏轻声问道。
轩辕长歌道:“不需要安慰。抚不平的东西就让他留在心里成了褶皱,每次想起了,心会痛,但也会有莫名的欣喜,因为还记得。”
“受教了。”天南杏长吐一口浊气:“因为还记得。”
山坡之顶,一位藏着树下的男子安静的看着下方窃窃私语,有打有斗的四位年轻人,直到清晨十分才悄然离去。
一夜谈话,轩辕长歌四人不觉疲惫,反而精神奕奕。各自整理一番,等到午时便随祖地的人一起去了灵桥。
在第五个祭坛,四人静静的看着那燃烧的火焰。
武宁在最后连尸骨都没留下,下葬的也只是武宁身前用过的东西,最后随着火焰沉寂在了灵桥之中。
轩辕长歌四人伫立到傍晚时分,才躬身退去。
灵桥之上仍然人来人亡,这个世间亦是如此。
不会停歇,便不能停身。轩辕长歌迈开了步子,朝没有尽头的灵桥的远方走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