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我可没大呼小叫,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习得血口喷人呢?”年轻人纠正着措辞。
男人笑出了声。
池兰宇算是正经人,颇为无奈这又把话扯远了。
果然商天行大声反驳:“你打个架搞那么大的阵仗,不是大呼小叫。”
“不是怕你不来吗?”年轻人声弱。
“说,叫老夫来到底所为何事?”商天行懒得再废话。
池兰宇,男人,上签都竖起了耳朵。
年轻人咳嗽两声:“先看你这老人家活得好不好。”
商天行亦咳嗽两声,催促提醒。
年轻人板正了脸色,道:“当初你所说的端木沪和下签的事有几分可信。”
“若你信老夫便是十分。”商天行的话值得玩味。
一般都是就事不就人,而商天行恰好相反。
年轻人沉吟:“看来确实是下签在救君未眠前辈,端木沪则杀君未眠前辈。”
池兰宇听此半分恍然年轻人为何要找下签和端木沪。
男人琢磨起来:“里面有什么关系呢?”
“去问他,别问老夫。”商天行训斥。
男人侧目:“又没问你这老匹夫,自作多情做什么。”
“你想不明白,干脆就没想了。”年轻人替商天行找回场子:“回家混吃等死吧,那个适合你。”
商天行面色古怪瞪向年轻人:“要你管,老夫自己长了嘴巴。”
年轻人嘿嘿一笑:“你人老了,我怕太激动伤了元气。”
商天行愣了愣,随即笑骂道:“不安好心,说吧还有什么事。”
“云远前辈找到了吗?”年轻人搓起了手。
“有眉目了。”商天行欲言又止。
“不能直接说吗?”年轻人若有所思。
“不能直接说。”商天行郑重摇头:“不过可以提醒你,你不是系铃人,但你可以解铃。仔细想想,云远师弟与你之间...唔...”
有些话确实不能当着男人的面说,商天行十分为难的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恰当的措辞:“你与眉目传情了什么东西。”
东西二字咬得有些重。
年轻人敲起了手指:“没什么事了。”
“那老夫就走了。”商天行起身。
“你很急?”年轻人皱眉。
池兰宇也看出了端倪:“商前辈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这不燕州和陵州一直在打吗,但前两日,那个叫水阳的刀客有些不对劲。唔,比之前厉害了。”商天行很是不确定。
池兰宇和年轻人对视,皆想从对方眼中看到猜测,但对方眼中皆无猜测。
男人难得见这两人同时犯难,便动起了小心思:“走走走,先去端木家逼端木沪出来。”
然而他的小心思怎多得过年轻人或者加上池兰宇。
年轻人看向不知是放筷子还是落筷子的上签,笑道:“怎么,不等你心爱的徒儿吃完吗?”
男人面露尴尬:“吃完,吃完再走。”
“也好。商前辈都隐晦让我帮忙了,我就顺道走一遭。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跟商老前辈去去就来。”年轻人起身。
池兰宇跟着起身:“算上我。”
商天行那知道两人根本就不打算帮忙,便吹胡子瞪眼:“老夫那你们帮,去去去,做你们的事。”
“礼尚往来。”年轻人犟起了脸,非要跟去。
男人见此嗤笑连连:“别人都不要你们帮了,非厚着脸皮做什么,热脸贴冷屁股吗?”
“关你何事?”年轻人皱眉:“好好的吃饭不好吗?”
男人突然大骂:“怎么不关我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若过去我肯定会跟去,你这就是故意引我过去,然后借燕州之手试探我。我才不上当哩。”
“商老前辈你听到了,这忙到底要我们帮还是不帮。”年轻人瞪眼。
商天行面露难色:“老夫觉得燕州的事你们不要掺和为好。”
男人料到如此,轻蔑一笑。
“给个理由。”年轻人面色难看:“若能说服我,我立即就离开燕州。”
商天行可不吃这套,一板一眼道:“燕州从不需要假借人手。这是天符师的傲气。”
“人往往都是因为傲气才吃亏。”年轻人轻笑。
“吃亏的又不是你。”商天行冷哼:“此事就此决定。你们若敢来,就此绝交。”
“绝交吗?”年轻人面色阴沉如水。
“是。”商天行很是干脆:“敢来就敢绝交。我商天行说一不二。”
“行。绝交就绝交。”年轻人拂袖。
池兰宇见时机到了,立即打到圆场:“明兄我看还是算了,不划算...”
男人却添油加醋:“绝交就绝交怕什么,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商天行怒目。
年轻人平静下来,而后安静的坐在座位上。
商天行皱眉:“不去了?”
年轻人大骂:“不去了。我这人就看不得小人得志。难道你这老匹夫要让这小人看笑话。”
商天行眉开眼笑:“老夫就是老匹夫。那明少侠,池少侠,老夫就此别过了。”他真的怕这两人横插一脚。
如此他的脸面在燕州可往那里搁呢。
男人懒得去看离开商天行,只是丝毫不退让的迎上似笑非笑的年轻人:“哟,关我何事,难道没有我插嘴,你就真会去了。”
“你心知肚明。”年轻人扭了下脖子:“怎样,我现在去不成开心了吗?”
“当然开心。谁知道突然冒出的事会让我吃什么亏呢。”男人呼了口气:“好险,好险。”
年轻人叹了口气。
男人眼咕噜一转:“那个叫水阳的陵州散人为何值得你上心。”
“上心?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年轻人脸色十分不自然。
“看他挺重要,但没商天行重要。”男人见此推断着。
“你想错了,他比商天行重要。”年轻人说的实话,但到了男人耳力就成了假话。
而年轻人和池兰宇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们要男人对水阳上心,但不要过于上心。毕竟过于上心,要坑杀男人的棋子可能就有少了一个。
而之所以要上心,是想让男人帮着调查一些事。
而这些事迟早会被知道,所以不轻不重。
而假如之前年轻人和池兰宇对水阳不闻不问,那肯定会引起男人的猜疑,如此多的麻烦就会出来。
毕竟水阳的名声也很响亮,任谁都无法对这样一个人置之不理。不如就顺了男人的话与他周旋一番。
如此就有了现在年轻人很满意,男人也很满意的结果。
男人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水阳比商天行重要,行了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年轻人撇过脸看向上签。
上签的压力再临,而这压力不属于最初,而是来自不久前,他一直在思索年轻人对他动没动手脚。
“慢慢吃,不用着急。”年轻人打了个哈欠。
这明显的催促,上签只能置之不理。
男人也想休息一会儿,却忘了对面有两个人。
池兰宇吐出了牙签,声如洪钟:“陌影,你很奇怪。”
男人吓了跳:“我那里奇怪?”
“你听到下签去帮君未眠丝毫一点都不奇怪。”池兰宇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年轻人。
“有什么奇怪的?”男人亦看向年轻人:“他都说了下签是他的人。”
“你没承认。”年轻人睁眼。
“不管是不是,我都没有承认的道理。”男人叹了口气:“再者下签去帮谁,我可说了不算。”
“不,不,不。我是指你并不讶异。”池兰宇摆起了手指头:“我都很诧异下签会去帮君未眠前辈。”
“你是你,我是我。你也说了你我不是同一路人。”男人摇头。
“不对,让我猜一猜。”池兰宇缓缓吐了一口气:“若没猜错,你应该是指使下签去帮一些事。”
“而这事与你被囚禁有关,而囚禁又与君未眠前辈有关。所以你指使下签办的事应该是去找君未眠,不管是帮,还是求,或者杀。所以你不太惊讶。”
男人点头:“是这样的。”
“那问题就来了。”池兰宇:“你凭什么觉得君未眠前辈会放你。”
“总有转机。”男人说了句自己都不信的话。
池兰宇充耳不闻:“还是说,你抓住了君未眠前辈的什么把柄,觉得他非放你不可。让我们来仔细捋一捋时间。”
“你是在四十年前被关押在陌影岛。而这之前你是被关押在秋水岭。那时商老前辈还没得罪十人,就没理由提前把你转移。”
“你肯定会说,指不定我能破了君未眠的符阵,所以才被转走。”池兰宇摇起了头:“但据我所知,君未眠前辈的符阵不止一座,而是九座,且阵阵相连。不是我贬低你,那怕你弥补了功法的缺陷,你也需要百年之久才能破君未眠前辈的符阵。”
“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不是很耐烦。
池兰宇长舒一口气:“你当时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觉得下签去帮君未眠是合情合理的事。”
“比如?”年轻人接话。
“比如当时君未眠前辈的境界并不稳,又或者说他的九座符阵不稳。”池兰宇扬起了头:“依我猜测,当时君未眠前辈应该是将九座符阵各取了一部分出去,准备立第十座符阵。如此才导致了境界不稳。”
“而有什么事,值得君未眠前辈立符阵呢。时间回到四十年前左右,那时明兄应该刚刚出生吧,而这时间恰巧吻合。”
池兰宇看向年轻人。(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