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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不留痕内,悟语的五根手指落在黄沙之中,面部有些痛苦,不过眼神依旧清澈,轻轻启唇,似很惊讶世间仅有人能一刀斩下他的五根手指,且是在瞬息之间。
他下意识的想和那人斗一斗,然而那人风过无痕。他不知道的是那一刀集聚了明动目前所有的实力,于是再扫向莫轻,轩辕长歌,晏心梦,武空,以及楼石的双眼有了些许神光。
谈不上是欣赏活着更深一层的尊敬,可以说是有些高兴终于有勉强能看得上的对手了。
他感知到意魂在流转至五根断指处的不畅,他亦捕捉到这伤不属于寻常的伤,他开始琢磨那个人的手段,他亦在琢磨这五人是否也有这般手段。
斗了一天一夜,他觉得自己摸清了五人的底细,但闹出了断指这事,他有些吃不准。而他之所以在一天一夜也没杀掉这五人,并非他的实力太弱,而是这五人配合得太默契。
武空的招式变幻最快,能在不经意间让他的攻势变的迟钝。
晏心梦的剑式最直接,能在瞬间让这份迟钝保持下去。
莫轻的刀最凌厉,若稍微不注意便要被带出一道道血痕,想来这人是真正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那位。
轩辕长歌虽一直在旁掠阵,没有多少出手,但唯一能破佛家罡气的就是此子。
至于楼石则是悟语最忌惮的那位,并非楼石的实力有多强,而是楼石的那把石中剑,悟语感知那把剑里有熟悉的气息。
而这气息朝夕相伴已有千年,不就正是自个儿坐下的二当家,鱼怜珊吗?
悟语不会因为背叛而生气,时至今日他唯吾独尊,曾经座下的任何人在他眼里皆是毫无用处的蝼蚁。
他不会指望任何人,不管是前车之鉴还是如今,他人都只是累赘。
这个世间信道过的只有自己,能超度整个世间的也只有自己。
既要杀死世间之人,又想着超度。这无疑就是入魔了。
悟语突然扫向楼石,他清楚五人是以这位剑客为主导,只要先灭了这人,其他人便不攻自破。
身随心动,残影无关,在出现时已至楼石跟前,断指只影响他攻势的凌厉程度,却丝毫不影响他如何出出招。
掌间有佛门的佛门罡气涌动,是为无坚不摧。楼石的剑气在顷刻间被摧拉枯朽的震碎。恰时武空跟至悟语身侧,仍是铁手取悟语的虎王。
悟语侧目凝光,好似万千佛语从眼中而出。震耳发聩,又十分恼心,武空的双眼在瞬间失去了神光,而脸色亦急剧的苍白。
这是来自意识的攻势,武空仿若看到万千和尚在诵经,喋喋不休,十分聒噪。炼体者面对修意者死守意识并不明智。唯有以攻对攻。
元力在双目汇聚,佛语中隐带的金光竟被武空的双眼尽数弹开,只要意识不被占据,炼体者面对修意者便是凌驾的姿态。
虽看着简单,实则一瞬间武空避过最凶狠的攻势。此时他的铁手已攀至悟语的虎腕,他很清楚自己虽能破开悟语在手腕上的护体元气,但自己的力同样会力竭。而千辛万苦才近身只为破区区手腕上的护体元气绝对是划不来的举动。
所以武空改腕为推,顺着悟语的手腕朝手臂划去。悟语的护体元气就像一个面团,而武空要做的只需将面团分匀,让其变得稀薄,只有稀薄其他四人的元气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作为炼体者他的速度自然比悟语快了很多。故仅动作而言,悟语只能看着武空的特手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飞走。
不过这样的把戏他已见得太多,当即一声闷喝,元气陡然暴涨。
武空感觉有千钧万石击在身上,剧烈的疼痛和难以喘息之感压迫着神经,他的神色在顷刻之间变得恍惚。
他清楚自己的意识已经被攻破,但此时不能退。明动已从千万里来刀,意味着明动此时已朝紫烟阁赶去,而这边就必须尽快与之汇合,不能有任何拖沓。
而明动的来刀还有另一层意思,意味着杀悟语的时机已到。
尽管仅拼武空一个人根本杀不死悟语,但身后还有诸多人杰。
莫轻的刀起,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尽数搅碎悟语对武空的压迫。
而这一手悟语同样看得太多,起腿朝莫轻踹去,若不出意外应该会将莫轻踹飞万里。然而此次他的腿停在了半空之中,阻挡他的是武空的小脚。
尽管武空的小腿有了弯折,却如磐石一样纹丝不动。
悟语从鼻子挤出一声轻哼,这是要两败俱伤吗?但境界的差距,谈何两败俱伤。
莫轻刀势再变,已拨云跳月之势只去悟语双眸。
悟语没有躲闪。
“叮”
柳叶刀并未击穿悟语右眼,且连一丝淡淡的痕迹都没留下,莫轻便被震退三步。悟语弯起唇角,似嘲笑般准备乘胜追击时,晏心梦的剑至。
剑异常的快,不消瞬间就在悟语被武空做了手脚的手臂上连点十下。若能看到,那点的十个位置都留下了一点点猩红,好似伤痕,更似印记。
不过猩红真的很小,且被悟语的金光逐渐吞噬。
恰时轩辕长歌啸声起,元气不多却十分精悍朝晏心梦留的印记轰去。
若把晏心梦的印记比作钉子,那轩辕长歌萧声就如同锤子,将钉子死死钉在悟语的体内。
莫轻眯眼轻呼:“白面生。”
一柄剑从风沙不留痕而来,一张苍白的脸,一位冷漠无情的男子出现在悟语身后,那把剑似乎张了眼睛般朝十处印记刺去。
悟语感知到十处印记上没有丝毫的佛家护体罡气,便暗道了一声:原来如此。
可又能怎样。
手臂轻颤,随时简单的动作,却令悟语的手臂仿若消失在虚空之中。不应该说遁入了天地之间的元气中。
他境界很高,至少如今周遭有五成元气是又他掌控,而身边的这五位修意者只不过是再分那九成。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你追不上,看不到,让我露出破绽又如何?
然而楼石的石中剑突然变成了一根薄如蝉翼的丝,不可见不可察的丝中有剑气在涌动,亦有花香在相随。
若说剑气是舟,那花香便是摆舟之人。而两者皆有共同点,即是皆来自先听之灵。中所周遭先天之灵对元气或元力的感知最为敏锐。
这一根丝就像一条有这支流的河,登时将周遭的元气分裂开来,而且还死死的缠住了悟语的胳膊。
如此悟语的胳膊登时就成了挨打的木桩。
白面生的剑不偏不倚的刺入了十个印记。
这次不再是留下的淡淡的血痕,而是直接刺了个通透。
肉眼可见的血洞让悟语的胳膊看起来满目疮痍。
六人联手招式皆尽,当即立断各自退去。
悟语因吃痛,下意识的捂住了胳膊。多少年了,没有这么这般的痛苦。他的双眼不再清澈,尽数被无尽的深渊而取代,漆漆暗暗,难辨深渊之下隐藏着怎样的心思。
远方青山微微侧目,对着身旁的老头轻轻笑道:“有戏,接下来看你们了。你们的攻势只要能迫入断指的地方,悟语就会中毒。”
老头十分怅然,自己念了一辈子的佛门之徒今个儿竟要其他人帮忙,也会在今个儿加驾鹤西去。
说一点都不惋惜和不舍倒是在骗自己,毕竟是佛门的人,也算是自个儿的徒弟。不过更多的是解脱吧。
佛门本以救世为主,却偏偏出了乱世的主儿。
里面的因果谁能理得清楚吗。
老头没有说话。
一个和尚,和一个满头黑发还俗的和尚各自走到了风沙不留痕下,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各自盘坐诵起了经。
于他们而言境界察觉过大,正面硬战实属不明智,不如扰悟语心智来的实在。
远方古定拍着身旁女子的肩膀,笑着安慰到:“小妹,你放心不会有事。有那六个人顶着,悟语怎么也摸不到东方熊的。”
小妹自是指古清。
而东方熊则是那长者头发的和尚。这两人的故事很多,这里就不多说了。
古清点了下头,她倒不担忧自己的如意郎君,自是担心顶在前面的这六人,这六人是自己姐姐古柔的朋友,若出了差池,她无脸面对古柔,但此时说其他的话只会更加显得苍白,她咬牙抿嘴:“那六人还能撑多久。”
古定沉默。
而远方,晏心梦问了差不多的问题,只不过是对于武空:“武兄,还能撑多久。”
武空仔细估算了一下:“还能出三次手。若三次手没搞定,我就得走。”
晏心梦看向莫轻,目露询问。
“两次出手。”莫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这之前得避一避悟语的锋芒。”
“这事交给我和楼兄。”说着,晏心梦横剑朝欺来的悟语迎去。
莫轻和武空没有任何迟疑的先后退去,计划里就是晏心梦和楼石接替他们两人。
两把剑曾在云海国有一次汇聚。而此时已今非昔比。楼石的万千的剑式融入晏心梦的剑符中。
那带着血腥和杀气的剑符是无尽的异兽,而有了楼石的剑气的融入,这些异兽仿若成了好战的将士,各自施展的招式朝悟语压去。
没有任何算计在里面,纯粹的硬拼。
境界上的差距虽从字面上来说只有一线之隔,但实际上是天与地的察觉。意恒境能将整个天地不管那个角落对应的元气唯自己所用。而那个境界则可以让天地间所有元气都唯自己所用,且可创造元气。
这不是一个量级。
楼石和晏心梦不断朝地上砸去,又不断从地上跃起。
剑容易折,但剑心比什么都坚韧。
这点让用刀的莫轻都自愧不如。
武空目不转睛的看着悟语的动作。
白面生如一头嗜血的孤狼,潜伏在暗中准备伺机而动。
当楼石和晏心梦的衣衫被鲜血尽数侵红,当两人的手脚皆有些颤抖,武空凝目:“悟语的动作慢下来了。”
“动手。”莫轻拔刀骤起。莫轻如影随形。
悟语如无尽深渊的眼里透出冷芒,还想用同样的招式,简直是痴心妄想。
沉寂已久的轩辕长歌,知道时机已道,便忍不住笑骂:“悟语老儿,众叛亲离的滋味如何?”
话音入耳,悟语只是不屑。
“悟语老儿,在这个小地方窝着连脚都迈不出的滋味不好受吧。”轩辕长歌挺起胸膛,鼓足气息:“我记得老人家告诉我,一个人的心胸有多狭隘,他能活动的地方就越少。起初我还不信,当看到你,我觉得话太多了。就像一只恶狗,他撑死了只能在一个地方作威作福,因为他清楚他只能当一个小地方的恶狗,出了这地方他什么都不是。就像你一样。悟语老儿,你信不信出了风沙不留痕,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按死你。”
话中不仅有表面上的攻势,已有藏着元气的震慑。
悟语的眉头下意识微皱。
“还有,什么普度众生。不过是在超度自己罢了,悟语老二这风沙不留痕没有水,你就无法洗干净自己的脸审视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诶,你现在可别想这些,我可以告诉你,你印堂发黑,嘴唇发乌,有不祥之兆,而且不详之中还透露着可怜。”轩辕长歌撩了下发丝:“你现在仔细看看我,对,就这么看。我的样子与你恰好相反,你自己对比一下就行了。”
这句话落悟语的攻势已至轩辕长歌面前。后者岿然不动,眼里嘲笑:“你也不过尔尔。”
而如此破绽,莫轻和武空岂有放过的道理,如法炮制,而这次是攻悟语的另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