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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抽丝剥茧
晚上,祝子俊叠好了千纸鹤,照例又写了一个字和日期,他找了一个新的大纸盒子,将千纸鹤全部放在里面,数了一数,竟有二三十只了。
又有很多天没有见到豆豆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看到床头那个可爱的鸭子闹钟,他既感到幸福又感到心酸,这是一场注定不会有美好结局的恋爱吧,传承了千年的世俗观念,就像是一把生锈的枷锁,依然桎梏着无数人的思想。即便人间是有那么几个能工巧匠,又怎么会开得了这么多的枷锁呢?
祝子俊换了一套短衣裤,收拾了一下鱼篓和小鱼网,头上戴了一顶矿工帽,试了一下照明,很是雪亮,新换的电池果然不一样。
不一会,祝雨就蹦蹦跳跳地过来了,他很是兴奋,急急地敲着门喊道:“叔叔,出发咯。”
祝子俊检查了一下行头就出了门,旺旺想跟着去,被他关在了屋里,急得在里面直叫唤。
祝胜文正在路上等着,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原来有人打了电话回来,他们在双江已经下了药,要他们赶快过去捞鱼。
一行人在马路上了一辆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往药鱼的地点开去。
月亮只露出半边脸,一边白的似雪,一边却暗沉似墨,就像是一张诡异的阴阳脸。
两旁连绵的山峦不断地往后倒退,它们静默着不语,非法开采的锰矿将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掀翻了,露出了赭红色的土地,就像是人得了皮肤藓一样,触目惊心。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行人纷纷跳下车,直奔那条窄窄的小河,所经之处,蛙鸣顿歇。
放药毒鱼是这里的人们经常使用的一种滥捕手段,至于被毒死的鱼是不是会残留着毒素从而对人体有害,这已经是次要的——眼前的利益总是会让目光短浅的人丧失最基本的判断力。
祝子俊在捞鱼的时候也在想着这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在慢慢地被同化,正变得和他们一样,勤劳,可爱,善良,挣扎,无奈,残忍,看不到幸福的未来。
祝子俊觉得有些悲哀,他不想再捞了,上了岸坐在地上,看着那些欢快着捕捞的人们。
到了下半夜,陆续有人上岸休息,因为药的效力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没被毒死或被捕捞的鱼儿幸运地逃过一劫,等待它们的是下一次的毒药。
祝胜文和旁边的几个人在聊天,有人说道:“昨天上新村的一个小庄被抓走了,好像是赌球吧,据说是什么世界杯,可以买输买赢,呵,有人一把就下好几万。听人说他要被罚款十多万,还要判个几年徒刑。”
有人羡慕地说道:“只要能做小庄,一年赚个十多万没一点问题的。”
“我们村里谁敢做庄主啊,村长肯定不同意的,他说了,谁要是敢做庄主他就第一个去举报。”
有人耻笑道:“那还不是为了他的乌纱帽,年底又可以在镇里得表扬拿奖金啦——听说祝国忠想做小庄,他也是镇上大庄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