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儒眼神一闪,垂着眸,许久都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喝完了一杯茶,觉得没滋没味。“既然你知道那个实验,就一定知道你姑姑在这个实验中的地位。当年,她掌握了……”他突然顿住,面有愁容,想了又想,才继续道:“其实,我还是觉得,这件事的起因由缈缈亲口跟你说比较合适,对于当年的事,我只能告诉你,缈缈是误食了那次的新药才落下这个怪病的,我们现在全力以赴,只是想研究出可以对抗BRD-2的药,其他的,都不去想了。”封弦:“你有什么顾虑?”钱儒已经没有刚才的紧张,事已至此,他也认栽了,万幸的是,是封弦套出他的话,不是别人。对于封弦的为人,他还是相信的。他道:“这不能说是我的顾虑,我不说出来,是觉得我没有资格资格说这件事,缈缈一开始就不说,应该有她自己的打算,如果我贸然提起,我担心她会生气。”他淡淡笑了笑:“不过,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你追究也没什么用。”封弦沉思。“郊外那个夜莺俱乐部,是你们的实验基地?”钱儒自知瞒不过,也没否认。“陆家的小孩,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钱儒:“她的老师曾是我们实验小组的成员,她老师去世后,我们只能找她回来帮忙。”封弦脸上没有惊讶之色,仿佛早已料到。钱儒瞄了他眼,突然抿唇。封弦面色温润:“钱医生,有话但讲无妨。”钱儒又瞟了他眼,幽幽然道:“外界传闻,封总手段狠辣,对人冷情冷心,为了利益,可以不讲任何情面。”封弦低笑,似是对这种传闻的否认。他道:“跟她相比,利益一文不值。”钱儒沉默良久,胡乱地往嘴里塞着没有滋味的糕点,叹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就是爱情。”活到这个岁数,他见过太多情侣反目成仇的例子,所以一直认为,爱情很不可靠,除非,有其他的东西维系。他肯定了这个念头,所以还是觉得有所保留,便道:“关于这件事,我只能说这么多了,缈缈那边,我暂时不会说,我希望,封总别让我失望,虽然缈缈不说,但以我对她的了解来看,你在她心里的位置不同一般人,具体有多重要,我不敢说,但你对她而言,一定是很特别的存在。”说罢,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绝没有哄骗你,如果不是这样,她早就不顾一切利用你,根本不会有任何顾虑。”这番话,令封弦心情开朗。他喝了一口茶,道:“我知道。”钱儒一松,又道:“我想,她之所以不肯直面求助你,是害怕亏欠你,她不是个会为儿女私情丧失理智的人,在她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之前,她不会贸然说出来。”封弦:“你挺了解她。”钱儒淡笑:“说了解,性格我是了解一点,说不了解,她过去几年怎么过来的,我是毫不知情,唉,也就这样了。”这次谈话,很快结束。钱儒心情复杂,一面觉得松了口气,一面又有隐忧。如他所说的那般,他没把这件事告诉千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