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看看文秀又瞧瞧文娇，掩袖笑了笑，俯身在文娇耳边低语道：“小姐，这天还不到热的时候，为何就这般脸红？”

文娇心中虽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是紧咬着下唇，手指儿绕着裙带，不吭一声。

孙知之见文秀面露难色，哈哈一笑，“厚卿科场失意，多饮几杯，也好壮壮精神，去去晦气。”

【三】《玉交枝.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停杯相向，

言笑处，风生画堂[2]。

他那壁，我这壁，

偷睛两下频来往。

爱他个年少才郎。

虽然阻隔筵前花数行，

则乍相逢早已私相傍。

敢一样神飞醉乡，

敢一样魂飞翠乡。

文秀推辞道：“外甥饮不得了。”说着又偷瞅文娇，见她假装搔头，不住地往自己身上瞧，秋波盈盈暗送，似有情于己，心儿就禁不住狂跳欲出，一时手忙脚乱，竟将酒杯弄翻，酒水洒了一身，愈发窘迫不安起来。

外婆忙命红英为他擦拭。

孙知之便打圆场说：“厚卿近来应试辛苦，想是万分疲惫。既然不能喝了，就先回房休息吧，明日我们重摆酒宴，再叙家常……”

“外孙委实是不能再喝了。”文秀一边说着，一边又不由得瞅那文娇。

赵淑娴对红英道：“英子，你先送小姐回绣阁去吧。”

红英一边答应着，一边又瞥了瞥文秀，将文娇扶起来说：“小姐，咱们走吧！”

文娇有心想再待一会儿，可又说不出口来，只得由红英扶着往外走，临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瞟了文秀一眼。

目送文娇和红英走出了中堂，文秀也自觉有些失态，便对外公、外婆和舅母说道：“外甥领二亲尊命，问候过姥爷、姥姥和舅妗，小住两日便要返回了。”

孙知之忙说：“厚卿远来辛苦，何况外公府中的繁事也多，本来我也想叫你来帮助料理几日。所以，归去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安下心来，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需要什么但说无妨，千万不要见外。”

文秀一见到文娇，功名之心顿释，心里巴不得多住些日子，现在外公又极力挽留，忙应道：“外孙遵命就是。”

外婆急忙吩咐老院公王忠领文秀到东厢书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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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画廊

画廊是指彩绘的走廊。

唐羊士谔 《王起居独游青龙寺玩红叶因寄》诗：“十亩苍苔遶画廊，几株红树过清霜。”

[2] 画堂

1、古代宫中有彩绘的殿堂

《汉书》卷九十八《元后传》：甘露三年，生成帝于甲馆画堂，为世适皇孙。宣帝爱之，自名曰骜，字太孙，常置左右。

唐.杜牧 《杜秋娘诗》：画堂授傅姆，天人亲捧持。

2、泛指华丽的堂舍

传说苏轼与苏小妹对嘲：未出房门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苏小妹对道：去年两滴相思泪，今年方流到嘴边。

唐李煜《菩萨蛮》：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李煜诗词中多次提到的“画堂”，是指当年小周后从老家扬州前来金陵探望姐姐大周后娥皇的病情时，后主李煜特意安排她下榻的在瑶光殿别院的一座幽静画堂。后来这座画堂和附近便成为了他们两人多次幽会的地方，所以李煜出现“画堂”的诗词一般都是为小周后而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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