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愚兄就…就一直跪在这里。”
文娇见文秀当真怕了,心中又有些不忍,便转身相扶。
文秀见文娇回过头来相扶,欢喜欲狂,伸出双臂就势去搂抱文娇,惊得文娇闪身退后两步,双颊飞红,一时心悸不止,喘息道:“三哥起来,休要装模做样吓唬人,我劝你今后休将人看歪了。”说着将脸背了过去。
文秀窘得无地自容,低着头仍跪在那里。
半晌,文娇才转过脸来,见文秀还痴呆呆跪着,又疼又气,低声喊:“呆子,还不快些起来?”
文秀如同得了大赦令,忙站了起来,立在一旁,偷眼瞧着文娇。
文娇紧绷着小脸,看也不看文秀。
文秀见她生气的样子愈加可爱,也不想离去,便一揖到地,“谢妹妹担待,饶了愚兄这一回,愚兄感恩戴德铭记在心了。”本想再说些好话,却见文娇面沉似水,像真的生气了,生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巧成拙。况且也担心时间久了,让人看见,惹出闲话来,便搭讪道,“愚兄唐突妹妹,多有得罪,告辞了。”说罢拈着那块灯烬,掀帘退了出来。
文娇见文秀怏怏而去,心中好生不忍,暗忖:“三哥呀三哥,你的衷肠我已尽知,我的衷肠你可否明白?
【二】《塞鸿秋.春情》张可久.词
疏星淡月秋千院,
愁云恨雨芙蓉面。
伤情燕足留红线,
恼人鸾影闲团扇。
兽炉沉水烟,翠沼残花片,
一行写入相思传。
疏疏的星,淡淡的月,冷冷清清的秋千院;愁思如云,幽伤似雨,青丝遮住了芙蓉脸。
孙文娇斜倚在床头,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表哥被自己数落的样子,心里不禁难过了起来:“可你怎知道我抢白你时,我的心里比你还难受吗?想到你此时我心中如盐撒刀割,不知今夜里你将怎生难过?”文娇不禁流下了眼泪。
她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对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感觉自己的身影真的好孤单,她不禁心头一酸,扭头去看香炉里的熏烟,见烟气低沉飘散,恰似自己的思念。
百无聊赖的她偶然瞥见桌子上闲放的团扇,看见了扇子柄下系着的红穗子,就像姚玉京[1]在燕脚系的红丝线,心头顿升一丝希望。
她急步走出了梳妆间,来到了鹦哥的笼子前,取出鹦哥,仔细地在鹦足上系了根自己的相思线。
她转身感叹,朦胧中看到池塘中落花成片,这些景物都像一行行情诗写入了自己的相思传。
————————————
注释
[1] 姚玉京
东晋元熙二年(公元420年),襄州(今河南方城)名妓。姚玉京出自官宦世家,其父姚远在任寿安(今河南宜阳县)知府时,因逢战乱而死。其母带其逃命至襄州。不料姚夫人病亡,姚玉京遂卖身葬母,入怡琴馆为妓。
后来,姚玉京嫁给敬瑜。不几年,敬瑜死了,玉京守志奉养公婆。在此期间,常有双燕筑巢于梁间。
一日,其中一只被鸷鹰捉去,另一只孤飞悲鸣,停在玉京臂上,似要与她告别。玉京以红线系燕脚,嘱咐明年再来作伴。明年燕子果然来到,此后相伴六、七年。到玉京病死后,燕子也飞到坟地悲鸣而死。
喜欢踏乡记之叹流水兮请大家收藏:()踏乡记之叹流水兮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