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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乾和清婉拐进了青山胡同[今方砖厂胡同]。胡同里有一家黄酒馆,字号为“青山居”,在它对面设有一家“清茶馆”,白天卖茶,午后至晚间说弦子果[指评书]。当时经营珠宝玉器行业[时称“红货行”]的人住在这条胡同的比较多,有些人每天早晨借饮早茶的时间顺便碰头讲讲交易,互通行情。由此,这青山胡同就形成了珠宝业的私下交易市场,每天早晨至巳时,成为约定俗成的交易时间。
【一】《一文钱》赵匡胤.语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半点恩感动侠义人。
两个人无精打采地往回走。
甄友乾更是懊恼得不行:本来是满心欢喜地想给小情人买个礼物,高高兴兴地过个年,谁知清婉的眼光又忒高,自己根本承担不起。于是就感叹了一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跟在后面的清婉说:“这是差一文吗?你差的是一百三十万文……若是差个一百二百的,我们还可以讲讲价,可你……”
友乾被数落的只有低着头往前走的份。
只听有人朝着他大喊:“哎…哎…你不是,不是那个…友乾.甄?”
友乾抬头见一色目人[外国人],便道:“哦,你是,波罗的儿子。”
色目人一听,高兴起来:“还…真是…又欠揍[you qian-zhen]……”
清婉认为碰上了仇人——友乾喊他儿子,色目人说他“又欠揍”。便赶紧走向前去,给他俩先隔开,嘴上劝着,“有话好好说!”
只听那色目人说:“我不是马可.波罗的儿子……”
“就是,你们都认错人了!”清婉劝说道。
“我是杰克的儿子,杰克逊。”
“哦,你是那孙子呀,”
“对对对,是孙子,是孙子。”说罢,两个人就拥抱在一起。
友乾一边拍着色目人的肩膀一边说:“哎呀呀,你们这些‘有色人’啊,都长得一个模样,像骆驼似的,可是不好分辨。”
看着他俩挺热乎的,不像在打架,清婉便放下心来,就问友乾:“他怎么说你‘又欠揍’呀?”
“他这人,就这样。”友乾说,“他是盎格兰[英国]人,也叫‘大不列颠’,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尤其喜欢把人的‘姓’放到‘名字’的后面。所以我这‘甄友乾’,就变成‘又欠揍’了。”
杰克逊见他俩在嘀咕些什么,便问:“你们说我吗?”
“是呀!”友乾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喊我的外国名字。”
清婉问:“你还有外国名字?”
友乾说:“是啊,叫杰克,主要想占他的便宜。”
“噢,杰克,”杰克逊问,“你身边这位漂亮的迷失[miss女士]是……”
友乾介绍说:“她是我夫人……”
“哦,你夫人呀,”杰克逊惊奇道,“长得可真漂亮!”
友乾忙说:“闹[no],闹,闹……她不是我夫人……”
“刚才你不是说,yes了吗?”
“谁‘噎死’了,你这色目人,怎么还色盲呢!”友乾说,“她,是我夫人的-哥哥的-女儿。”
杰克逊寻思了老半天,倒腾了好大一会儿,才弄明白友乾和清婉的关系,便道,“噢,她是‘你死’[niece侄女;甥女]~”
“你死个没完了是不?这要过年了,你干嘛不死?”
“no,no,no…我不死…我是你的…奶富有[nephew侄子]”杰克逊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清婉一听,笑得赶紧捂住了嘴。
看着小情人终于转怒为喜了,友乾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为了逗清婉高兴,就对杰克逊说:“你有那功能嘛,还奶富有……”
“no,no,no,我是说,我不是你的侄女,我是你的侄子。”
“你不是我孙子吗?”
“no,no,no,我名字中‘son’,不是孙子,是儿子,我是杰克的儿子……我的祖辈把‘杰克逊[jackson]’作为我们家族的姓氏,是我们的光荣……”
友乾对清婉说:“这色目人什么都好,就是这辈分有些分不清——明明是孙子,他们非要说是儿子。”
清婉笑道:“你跟人家置这个气干嘛!可能人家外国人就没有辈分之说?”
“还真有可能!”友乾说,“你知道么,他们管自己的情人叫什么?”
清婉问:“叫什么呀?”
友乾说:“叫爹[dear亲爱的]。”
“爹?哈-哈-哈……”清婉笑得肚子都痛了,当场就蹲在了地上。止住了笑,又道,“你胡说的吧!”
“怎是胡说?”说着,就表演给清婉看,友乾转身对杰克逊说,“贼死,姨死,马爱爹[this is my dear]!”
“马爱爹,马爱爹,”杰克逊也跟着附和,“看来,迷死甄[miss zhen]有些累了……走,去我的‘熬非死’……喝一杯,‘不来客-踢’……我们,休息一下……”
清婉抬头问道:“这‘噢非死’,是什么地方?”
友乾解释说:“就是‘上书房’[office办公室]。”
“那,‘不来客’就‘踢死’呢?”
“他让你去他那儿喝杯红茶[black tea],”说罢,便拉起了清婉,说,“走,去他的上书房坐坐,别让这骆驼给‘踢’死……”
【二】《十大劝》评书
手拉弦子颤凛凛,我有几句劝乡邻;
一劝世人孝为本,黄金难买父母恩。
孝顺生的孝顺子,忤逆人养了忤逆人;
我说这话恁不信,看看你村街上人。
老猫枕着屋脊睡,都是辈辈往下轮;
为人不把二老敬,世上你算什么样的人。
友乾和清婉跟着杰克逊进了“清茶馆”。这个时间,大堂里全是些听“弦子书”[1]的常客。
在舞台上,坐着一个人,他左腿绑竹板,右腿捆铜钹,右手持兽骨签子,手指戴兽骨帽,他独自端坐,腿上立一把三弦,他唱的是《十大劝》,唱腔委婉细腻,缠绵明朗。
杰克逊悄悄地领着他俩进了自己的房间。
甄友乾见他的办公室很是简陋,好像是吃住办公都在一个地方。便说道:“杰克逊呀,你为何‘非死’[office]这里?”
“这儿,做生意比较方便。”
“怎么,还倒弄小胰子?”
“不了,我早就不卖那东西了,那胰子,不挣钱。”
“小姨子?”清婉一听,吓道,“怎么,他是牙婆[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