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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政忠告》张养浩.书
臣之於君也,
入则恳恳以尽忠,
出则谦谦以自悔,
凡所白於上者,
不可泄於外而伐诸人,
善则归君,过则归己。
也就半个时辰,杰克逊就兴冲冲地回来了。
一进门,见友乾俩个人正靠在一起谈论着他桌子上的那本《为政忠告》,就问:“谈什么呢,如此高兴!”
清婉却一眼瞥见了他手里的小红木盒子,迅速起身,上去就夺了过去,急忙打开了盒子。
“对吧!”杰克逊笑着问道。
“对!对!对!”清婉一连串地应着。
友乾也起身过来,从怀里掏出了他那四张银票,说道:“这是七百两,其余的,我给你打个欠条。”边说边坐到了椅子上,抽出鹅毛笔准备写条子。
杰克逊却说:“欠条就免了!”说着,又从银票中抽出一张一百的银票,还给了友乾,笑道,“这个,也还你。”
友乾与清婉都惊讶地抬起头。
“为何还我一张?”友乾问。
杰克逊说,“这镯子,只花了六百两,我留下这三张就行。”
友乾又把一百的银票硬往杰克逊的手里塞,“这张是给你的。”
“我就不要了,算我给姐姐的见面礼。”
友乾非常高兴,“呵,这外国人,还什么都懂!”他笑呵呵地又把银票揣进了怀里,便开骂起霍掌柜来,“这老霍头,真不够意思,对我说是两千两银子,少一两也不行。”
“那是对外的价格,内部价,也就是三成。”办成了事儿,杰克逊也非常地兴奋。
“为何差距这么大?”
“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1]。”
“什么破规矩,都里外分不清了。”
“怎分不清?”
“对霍掌柜来说,你是外国人,应该算外人吧!”
“那你,算是他的内人?”
清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跟你们这些洋鬼子就是说不明白!”见杰克逊被笑声吸引了过去,友乾便也瞅向了清婉。
杰克逊说:“你看,把姐姐高兴的,用你们中国人的那句话,叫…叫什么来着……浮生…长恨…欢娱少笑……”
“那叫,‘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清婉又把目光转向了友乾,并与之相视一笑。
这只手镯,质感浓厚,华贵精美,现在又成了清婉的宠物。那一环清润的翡翠戴在纤纤手臂上,总给人以无限的高雅,万般的风情。
见杰克逊盯着自己的手腕瞧个不停,清婉道:“干嘛呀,你不是又反悔了?”
“反悔什么?”杰克逊问。
友乾接话说:“反悔这么便宜卖给我。”
“我是不反悔,我怕霍掌柜反悔来……”
“他敢来,我打他出去!”说着,比划了个打人的姿势。
“他不会来的,”杰克逊说,“我答应过他,以后有什么上等的‘猫眼眼’都留给他。”
“你这不就吃亏了?!”友乾拍着杰克逊的肩膀说,“看来,你来中国后,学会了不少。”他又转身对清婉说,“你知道他刚来的时候说什么吗?”
“说什么?”清婉的目光根本没有离开那只手镯。
“他说,在他们国家做生意,都是‘零和思维’的概念。我问,零和思维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意法?他说,就是博弈。意思是双方博弈,一方得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吃亏,一方得益多少,另一方就吃亏多少……我说,你们这些洋鬼子啊,看起来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自我感觉很是聪明,其实呀,就是一群傻子。你这样做生意,双方的“得”与“失”相加,不是等于‘零’么?!我告诉他说,你们这一套做法在中国是行不通的。中国人讲究‘双赢’,你老让人家吃着亏,谁还与你做买卖……现在,你把我这一套生意经都学会了吧!”
“学会了,学会了。”
“挣着钱了吗?”
“挣着了,挣着了。”
“像你们原来的做法,哪能挣着钱?只能像小马波罗那样忙活了一大顿,一分钱挣不着,没钱吃饭,就踅摸着跑路……”
杰克逊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是年少无知。”
“哎,你们可不是年少无知,是你们的品种不咋地,你们总认为自己满头的金发就是满脑袋的金条,岂不知……”
“什么?”
“你们的黄发呀,是庄稼苗尿浇多了——烧的。”
“烧的?”
“有些人是,脑子进水了——等于二百五。”
杰克逊以为又要教他赚钱秘笈呢,便问:“那,我们呢?”
“你们是脑子进尿了……”
“这怎么讲?”
“——全是骚想法!”
杰克逊把友乾拉到办公桌前说:“你也给我骚[so如此说]一下,我吧,发现了个挣钱的买卖,你给我扫听扫听。”
“什么买卖呀?”
杰克逊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为政忠告》递给了友乾。
“这本书?”
“是呀!刚才我进屋时,看见你俩正研究呢!”
“我们可不是研究你挣钱的事儿,我只是觉得,你的进步不少,还能看懂施政的书。”友乾说,“可,没想到,你想用它发财。”
“怎不能发财?”
“你吧,若是想研究中国人做生意,我建议你看一下《孙子兵法》,这本《为政忠告》是教人如何做官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把这本书卖到我们那个地方去。”
“你们那儿的人,看得懂吗?”
“我把它翻译成盎格兰文呀!”
“你不是卖首饰挺赚钱的么,为何要转行?”
“不转行。”杰克逊说,“我把我们那儿的猫眼眼买到你们这儿来,把你们这儿的好书籍买到我们那儿去,两不耽误……”
“关键是卖书,挣钱吗?”
“当年,马可.波罗写的《东方见闻录》在我们那儿卖得很火呀,都供不应求。”
“关键是,我们中国的大好河山,怎么写,怎么美……就像你姐姐,怎么看,怎么好看……”
“去,一边去!”清婉听到他俩研究起文学,便也凑过来听听。
“可这理论性的东西,你翻译得了吗?”友乾担心地问。
“怎翻译不了?”
“我们中国的文化,很深奥的,明明说的是鹿,而实际上说的是马。”
“这我知道,‘指鹿为马’。”
“谁跟你指鹿为马。”
“刚才,你不是说,鹿和马么?”
“这样吧,你挑出一句来,让我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