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手掌拍打着她的后背,开始低低地哼唱,还是那首《生如夏花》。
他的声线朴实无华,浑厚低沉。没有任何技巧的歌声进入何冉耳里却是最真实舒服的。
何冉问:“你为什么每次都唱这个?”
萧寒答得简单:“只会唱这个。”
何冉笑,还真被胖子猜中了。她说:“我想听你唱点别的。”
“什么歌?”
何冉想了想,问:“你会唱粤语歌吗?”
萧寒说:“会一点。”
“那就随便来一首吧。”
萧寒思考片刻,再开口时旋律变成了另外一首老歌。
拥着你当初温馨再涌现
心裏边童年稚气梦未污染
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
当年情此刻是添上新鲜
何冉没想到他会唱张国荣的歌,温情脉脉的调子。曾经她也一度很喜欢这首《当年情》,此刻窝在萧寒的怀里听着却是另一番味道。
相同的旋律无限地重复,舒缓而绵长。何冉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思绪放空,沉入他的声音里。
陌生的环境里睡得不是很踏实,何冉半夜醒来过好几次。每一次睁开眼睛,躺在对面床位上的那张脸都换了个人,单从这点来说还是有些恐怖的。何冉以前从来没有坐过火车,这回对她来说也算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了。
第二天十点,火车准时到达终点站。
虽然刚刚睡过一觉,何冉和萧寒的脸上仍旧显露出长途之后的疲惫。想到自己回到家后即将面对的,何冉突然就想赖在火车上不走了。
等车厢里人都空了后,他们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两个人的家在背道而驰的方向。接下来,萧寒要继续坐地铁回小洲村,何冉则是乘出租车朝另一个方向去。
他们在出站口分别,只互相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仿佛半年前的情景重现,萧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何冉离开。
他是一个定点,而她是一条拥有无限可能的直线,一旦放手就不知所终。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可何冉明明只往前走了几步。
这个时候,她突然刹住车,又转身朝他走了回来。
她快得几乎要小跑起来,裤腿间甚至生起了一股风,最后双脚在他跟前停下。
萧寒没来得及伸手抱她,她已经踮起脚尖在他脸边亲了一口,然后轻声说:“回头联系。”
萧寒嘴角带笑,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