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垂下视线,下意识地不去看他那太过复杂的眼神。
八点钟,医院的人逐渐多起来,走廊上来来往往,越是嘈杂的环境却越让人坐立不安。
没过多久,医生眉头紧锁地拿着她的化验单出来了。白细胞还是老样子,不容乐观。
医生一如既往地像个老妈子,跟在何冉身后不停地唠叨:“你这个情况必须要化疗啊,不化疗太危险了啊。”
这句话早在何冉第一次病发的时候就听过不下一百次,恐怖程度不亚于紧箍咒。
她不愿久留,拽着萧寒匆匆离开医院,谁都拉不住她。
开车回去的路上,萧寒忧心忡忡地望着她,态度相当严肃:“你能不能多配合一下医生,别老让我担心。”
“我不是不配合。”何冉目不斜视,语气也罕见的认真,“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想做化疗。”
萧寒皱着眉头说:“那也别一个人单枪独斗,你要听取医生的建议。”
他话音停下,过了几秒才说:“就算是为了我。”
“你先别看我,好好开车。”何冉说。
萧寒不为所动:“你先答应我。”
何冉抿着唇,半晌终于轻叹了口气,“……好,回广州之后我会看情况打针的。”
萧寒这才放心地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他们很快回到花鸟市场,随便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下午,何冉陪着萧寒一起打扫花店。
店里的宠物都受到了惊吓,情绪很不稳定。打扫过程中有只猫狠狠地挠了何冉一下,她手臂上破了皮,但所幸没有出血。之后萧寒就不敢再让何冉靠近,他来做就行。
下午收工后,他们按照原计划去何冉喜欢的一家餐厅里吃饭,晚上再去看电影。
排队买票时,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排在两人前面。老年人说的是重庆方言,听力又不太好,跟售票员沟通了半晌都没有任何进展。
后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多多少开始抱怨起来。萧寒见状便走上前去帮忙翻译,老爷爷和老奶奶买完票后不停地感激他。
看着两个老人相互扶持着走远的背影,萧寒出了神,许久才收回视线。
何冉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有灵犀地冲他笑了笑,说:“到了这个年纪还能这么浪漫,挺不容易的。”
萧寒夜宵了,同意地点点头。
他们看完电影出来,一天的行程就结束了,晚上九点半才到家。
何冉先洗完澡,放好暖气,在床上躺着看了会儿书。萧寒随后才从浴室出来,走到她身旁坐下。
他一把将书抽走,严厉道:“别躺着看书,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