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随手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是的。”
秦早若有所思地说:“可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家人……”
轻轻一用力,那片枯叶就在手中碾碎,何冉的声音轻如微风:“我顾不上他们。”
秦早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语速放缓,“你这不叫爱,是自私。”
“那你说什么才叫爱?”何冉似笑非笑,说:“如果我能放他走,从此以后各自海阔天空,那才不叫爱。”
她走上前几步,将枯叶的碎渣丢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手说:“我确实是挺自私的。”
但有什么不对呢,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当她确定要跟萧寒在一起的那一刻,天崩地裂就都与她无关了,她只要他在身旁就够了。
送走秦早后,何冉回到住院部。
从电梯里出来时,一个护士推着张床从她身边走过。薄薄的白床单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可以判断出睡在上面的是个小女生。
何冉心跳一窒,瞳孔放大。她加快了脚步朝病房走去,带起的疾风从她裤管两侧呼啸刮过。
大力推开房门,呼吸微乱。看到仍旧闭着眼睛安然地躺在床上的于珍,何冉心裏的一颗大石头才落下来。
视线不经意移向一旁,看着插在床头花瓶里的风信子,窗外一阵风卷进来,有几片花瓣已经凋落到了地面上。
生命,真的很脆弱。
一星期后,萧寒还是没能回来广州看她。
何冉的头发脱落得越来越快,在医生的要求下,她得出院去剃头。
赶在理发师动剪刀之前,何冉先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
她觉得自己最近不如以前漂亮了,化疗之后整个人都虚弱无力,脸上没有血色,显露出病态。难以想象这张脸配上光头会是什么奇怪的造型。
何冉暗自叹了口气,随即给萧寒发短信,“你到底有多忙?”
萧寒始终没回。
何冉又把刚才自|拍的那张照片给他发过去,“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几分钟后,萧寒发来回复,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这莫名其妙的三个字令何冉在整个理发过程中都坐立难安。
理发结束后,她立马给萧寒打电话。
就像他回短信的时间一样漫长,铃声响了很久才被他接起。
何冉咄咄逼人地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