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只要有朝一日他们还在一起,他脸上、身上的伤,只会增添,不会减少。
何冉的耳边仍旧盘旋着离开时韩屿说的那句话。
这是她的命,逃不掉?
她不信。
二堂姐选择终结生命,而她会用另一种方式反抗并改变。
脑海里突然催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何冉急切地握住萧寒的手,“萧寒,你带我走吧。”
萧寒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不解。
何冉加强了语气,坚定道:“带我离开这裏,去哪都行。”
——私奔。
这个大胆的念头来得汹涌而剧烈,无法压制。
之前何冉从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可当它突然冒出来的时候,就像在困境中找到了唯一的出路,令她疯狂。
萧寒听懂了她的意思,却沉默不语。他抿着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嘴角的血迹已经结成一块硬硬的痂。
不知过了多久,萧寒才开口:“不行。”
何冉哑然,睁着双眼看他。
萧寒继续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体养好。”
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眼里,何冉在那瞬间强烈地想要倾诉些什么。许多复杂的思绪在心口里百转千回,可最终她还是忍住不要与萧寒产生争执。
何冉紧闭着嘴不说话,病房里的气氛逐渐转变得沉闷而僵硬。
半晌,她站起身疾步朝病房外走去,“我自己静一下。”
萧寒想要伸手拦她,何冉人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门外,他的手只来得及抓到了一团空气。
霎时,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视线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刷得苍白的墙壁显得太过清冷,就连身下一尘不染的白床单也没有生气,令人的心情也变得糟糕。
等了十分钟,何冉还没回来。萧寒开始担心,准备下床去找。他正要坐起身,走廊远处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萧寒仔细聆听了几秒,辨别出那不是何冉的脚步声。
自然也不是护士们,在医院这种安静的地方工作,不能穿会发出噪音的鞋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萧寒的病房前。
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她面目冷艳,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女人直直地朝着萧寒走过来,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盛气凌人的气息与韩屿如出一辙。
萧寒心裏已经猜到个大概,就听那女人冷冰冰地说:“我是何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