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不知能没能领悟,他将烟从她手里拿回来,然后丢到一边,说:“好了,快休息吧。”
两人回到屋里,何冉突然说:“萧寒,我想画画。”
萧寒一边铺着床单一边说:“乌漆抹黑的,画什么?”
何冉说:“画你。”
手里动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着她,说:“之前不是画过我了吗?”
何冉说:“那是之前,跟现在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她最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遗憾的是从来不曾在画面里记录过,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笑得太少了吧。
萧寒考虑片刻,说:“那就明天吧,我去问问阿宓尔这裏有没有卖画具的。”
何冉点头说:“好。”
第二天早上,何冉醒来时,萧寒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她洗漱完出来吃早饭,意外地发现院子前摆好了画架画板、折叠凳,以及各色各号的颜料和画笔。在这么偏远的山区里能找到一套如此齐全的画具,着实不容易。
何冉问起来,萧寒解释道:“阿宓尔说有个客人也是画画的,这些东西他不要了,阿宓尔就帮我们借了点。”
何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带着这么多画具来旅游的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吃过早饭后,何冉就来到院子里,开始作画。
萧寒问:“要我给你当模特么?”
何冉摇头,笑了笑:“不用,我心裏有分寸。”
萧寒便暂时离开,回屋打电话。
何冉的手在画纸上移动着,她画着萧寒的脸,停笔思考时视线却望着远方。
天边几缕淡淡的浮云,起构成他微笑时的弧度。
曾经她对于刻画萧寒的眼睛乐此不疲,今天画到这个部位时却握着笔游移不定。
那双眼睛是有故事的,若不能领会就无法画出真正的他。以前她看不懂那裏面复杂的内容,但现在她可以确信那个故事全部都是关于她。
不知是否有一天,她的离去会给它再添上一笔悲伤的色彩。
脑海里的画面一晃而过,在大山的深夜里,那双泛红的眼眶里情绪太浓,太重,何冉承受不住。
主观色彩可以注入一幅画强大的灵魂和震慑力,同时也能扰乱一个画者对技法的掌控。
最终那幅画没有完成,半途而废。何冉只画出了萧寒的大轮廓和双眼,其余部位却是留白的。
她的初衷是画出他笑时的姿态,可现在在她看来,画里的这双眼睛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