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的衞生院设备非常简陋,病床也紧缺,何冉是坐在走廊座位上输完两瓶药水的。她打的是很差的消炎药和退烧针,迟迟不起任何作用,额头依旧烫得吓人。
萧寒着急地要去找医生咨询情况,何冉拦住他,说:“问也没用,我应该是复发了,这裏查不出来的。”
萧寒低头看着她,目光担忧,“那怎么办?”
何冉当机立断地说:“现在抓紧去丽江吧,找间大点的医院。”
萧寒连忙拿出手机联络刚才的包车司机,对方看出他很着急,又趁机开高价宰了他一次。
萧寒扶着何冉走出医院,没走多远,一辆漆黑锃亮的豪华轿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车窗缓缓按下,裏面露出一张黑压压的脸,韩屿对两人说:“上来。”
萧寒看向何冉,又看向停在不远处的面包车,略有犹豫。
“这个时候还磨蹭什么?快!”韩屿眉头紧皱,一声令下,“你要让她做那种面包车,还没到医院她就被颠死了!”
何冉此时烧得头昏眼花,不作表态。萧寒连忙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起来,放进后座里。
雨天路滑,山里雾气浓重,平常只用五个小时的路程今天足足耗了七个小时才走完。
一行人在傍晚到达丽江,韩屿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何冉直接住进了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里。
长途路上,她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然而在萧寒急匆匆地抱着她跑进病房里的时候,她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外边光线渐明,天边已经浮现出一抹鱼白,何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目光移向一旁,萧寒趴在她的床边,没有半点动静。
光是看着他佝偻着的背,她就知道他有多累。昨晚一定是个充满慌乱的一夜,只有她一个人身处事外。
何冉缓慢地将自己的手从萧寒掌心裏抽出来,低头看一眼。她苍白纤细的手背上又多了几个针孔,不知昨晚闹到最后,是哪位技艺高超的护士帮她把针打进血管里的,她实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何冉仰头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烧已退,额头不再那么烫了,但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疲软无力,或许是炎症又发了。
寂静的走廊里突然传来韩屿的说话声,他似乎正在跟谁通电话。韩屿的声音很大,他讲话时从来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
何冉听了一阵子,大意是说韩屿找到她了,叫杨文萍抽空过来看一看。
此刻她有一种逃犯落网的感觉,忍不住叹了口气。实在力不从心,也懒得去管了。
没一会儿,萧寒醒过来了,不知是不是被韩屿吵醒的。
他抬头看着她,眼睛裏布满了血丝,哑声问:“好点了吗?”
何冉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嗯。”
萧寒握住她千疮百孔的双手,缓慢地抚摸,最后埋下头轻柔而深刻地吻了一口。
时间不早,护士过来查房,问了何冉一些基本的身体情况。
在吃早饭前,何冉先检查了一次血常规和骨髓象,结果到晚上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