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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白天的混乱,又或许是因为伤痛太甚,她的情绪太激动,接近天明的时分,第一阵阵痛开始袭来,比预产期,早了将近一个月。
汶希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肯让自己痛呼出声,一旁的医生满头大汗,而护士则语气紧张的不断让她放松,再放松。
时间一点一点的向后推移,禁闭的房门终于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疲倦至极而又神色匆匆的推门出来:“早产,加上难产,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请家属尽快决定。”
晨落皱眉,刚要开口,却听得沙发上坐着的汶轩轻笑出声。
他慢慢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带着魔魅冷邪的笑意,声音轻缓,如同羽翼划过暗黑的天际:“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若是保不住他们,我要你全家陪葬。”
对面的医生楞楞站着,眼见着他一步步的缓缓逼近,而自己只能不断的后退,再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眼前的男子,有着几近完美的轮廓,初次见面时,他几乎要以为那是天神。
现在,他一步步走来,虽是笑着,可是周身气息冷残,那种致命的压迫感如影随形,让人浑身每一个细胞都不寒而栗,他明白这绝不仅仅只是一句威胁。
汶轩走到他面前,淡淡开口:“还不进去?”
那医生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几乎是跌跌撞撞的重新踉跄进房,关门的瞬间,听见门外男子凉薄淡漠的声音:“victor.lee还有多久才到?还有kimiko. kin,linda. kemp,所有你能想出来的人,统统给我绑来。”
晨落深吸了一口气,点头。
汶轩所说的,便是当今世界妇产科方面的权威,其实一早已经做好安排的,只是没想到汶希的产期竟然提前了这么长。
所幸,也并非毫无准备,一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安排接人了,甚至动用了直升机,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他看着汶轩的手握上房门的金属手柄,微微一惊,拦住了他:“你疯了,你不能进去的。”
西西里自古就流传着这样一个古老的习俗,未婚男子是不能进入血亲的产房的,否则,便是污秽和不详。
汶轩微微一笑:“血光之灾吗,我不在乎——没有她,我要这世界做什么。”
晨落一怔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开了那扇房门,然后合上。
汶轩看着床上的妹妹,长发凌乱,脸色苍白,额际全是密密的冷汗。
她蹙着眉,双眸紧闭,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一面紧紧抓着床单,一面努力配合着护士在一旁“呼气、吸气、用力”的话语,并没有气力注意到他的到来。
他淡淡扫过满屋子的医生和护士,示意他们继续,然后将眸光转向她几乎被咬破了的下唇。
他的希希,即便到了此刻,依然倔强得不肯让自己痛呼出声,是她的骄傲不允许,还是不想让房门外的他担心?
汶轩微微闭了闭眼,走到床前,手指温柔的拂开她额际凌乱的发。
她勉力的睁开眼睛,撞进他幽黑暗邃的眸,不见了惯常漫不经心的冷,此刻,他的眼底,是易于解读的柔和与怜惜,深海般浩瀚。
她有片刻的失神沉溺,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任他抚上她早已经咬破,疼得麻木了的下唇,然后微微用力。
没有弄疼她,此时此刻,即便是有疼痛,于她来说,只怕也早已经感觉不到了。
她有些麻木的顺着他的力道松了口,腹部却突然一阵阵痛袭来,她什么也顾不得,习惯性的又要咬紧牙关,来抑制几欲出口的痛呼。
却在下一刻,尝到血的腥甜。
他将自己左手的食指放入她口中,任她咬着,右手却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印上一吻。
她看着他唇边的笑,不见了平日里漫不经心的凉薄弧度,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突然忆起了那个古老的习俗。
奋力的抬眼,却见到他了然的微笑,他对着她淡淡摇头,然后细密而缠绵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她早已经汗湿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