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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秉德找到何一远的时候,他正往机器里面放铁板,狭小而密闭的空间里,高温难耐,他的汗水如雨,滴滴落下。
陆秉德一叹:“一远,国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送你们出去,就是为了让你们回来干这些的吗?”
何一远平静而笑:“陆伯伯,从小您就教导我和国平国安,劳动是光荣的,更没有贵贱之分。”
“我到今天为止仍是持这样的观点,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尊重,包括你在内。” 陆秉德看着他,一字一句开口:“我只是觉得,好钢应该用到刀刃上,每个岗位都有最适合的人才,你的聪明才智不该只局限于这些谁都干得了的技术活之上,你可以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我想,这也是你当初到苏联留学的初衷吧。”
何一远没有说话,沉默着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陆秉德看了他一眼,继续开口道:“一远,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向来欣赏你,所以今天我们坦率的谈谈,就像从前一样。”
说着,他吩咐自己的秘书到外面等着,秘书当心室内温度过高,建议他们到外面等着的车上去谈,陆秉德只一笑,说,生死线上出来的人,还怕这点温度?
秘书无奈,只得走了,室内于是只剩下他们两人,陆秉德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国安回来了,你知道吗?”
何一远摇头笑道:“这我倒还真不知道,回来多久了?”
陆秉德看着他的眼睛,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今天找你,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她。”
何一远一时怔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陆秉德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变化:“国安去苏联读了这么些年的书,年纪也不小了,同龄的女孩子大多都结婚做了母亲,所以这次回来后,你周阿姨一直在给她张罗对象,可是那么多的优秀小伙子,她就没一个看得上的。我也不知道是该说她眼光好呢,还是说她太认死理。”
何一远心底明白,面上却做不知,只笑道:“多接触一阵子也许她就发觉他们的好了呢,也难说她心底早已经有了主意,只是姑娘家面皮薄,不好意思说穿了。”
“她心底是有了主意,这主意从小打到大,二十多年了,你不会不知道。” 陆秉德看着他笑了一笑:“一远,你在我面前也还要继续装下去吗?你如果见过国安现在的样子,我不信你还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
何一远听到这里,面对的人又是陆秉德,想要装傻含混过去已是不可能,沉吟了片刻,平静开口道:“陆伯伯,我对国安,就像是对待妹妹一样,自问并没有给过她任何不切实际的承诺,如果有,并因此耽误了她,那么我负责!如果是因为我出于兄妹情谊的一些关爱举动让她和你们误会的话,那么我道歉,并且保证今后不会再有,因为,我现在并不是一个人,我最想要顾及的,是我妻子的感受,我不会让她担心,也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的。”
陆秉德并不生气,只是看着他微笑:“妻子?并不是吧?”
何一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还记得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带着汶希一同去办理他们的结婚证的,那个女子,容颜虽是淡淡的,却并没有拒绝,那一刻,他心底满足得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
可是,当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说着诸如不符合规定,不予办理之类的话语时,他才不得不面对,之前自己一直刻意去回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