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街头,除了更夫敲邦子的声音,便也只有禁卫军来回梭巡而过时靴子踏地的整齐噔噔声时不时在各处响起。
邵锋亲自率人巡逻,一直到午夜万家灯火灭都没什么动静。
归义候府里,有个小院儿里却还亮着灯,轩窗处投射出一个窈窕黑影,彭氏披着外衫坐窗畔榻上,不多时有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几更天了?”
老妈子将手中东西放下回:“姨娘,已经二更天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可千万别熬坏了身子,姨娘放心您交待的事儿,彭爷从未出过差子,定会给您办妥的。”
“睡,我怎能睡得着?”
彭姨娘憔悴的脸庞在油灯下透着几分阴毒狠戾:“不为筠儿报仇我死都不会瞑目,我就梦筠一个女儿,自小千疼万宠,可我的筠儿却死的那么惨,反倒是害死筠儿的凶手不止活着,还一个个都活得风风光光的。每每想到此我都恨不得亲手拿刀杀了他们替筠儿报仇血恨。”
“最可恨是那个没用的老匹夫,女儿被杀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拿我撒气夺我的掌家权,我知道他们现在肯定都在背后得意,都在笑话我,哼,我倒要看看有天他们也落到我这个下场的时候又要怎么得意,我就要看看老匹夫到时会不会护着那几个贱人母女。老匹夫不敢替筠儿报仇那我就自己动手,我现在杀不了夏簪璇,我还不信我对付不了一个区区阮家!”
女人看着窗外夜色,声音字字都含愤恨。
她女儿的命,她十几年积累的地位,所有一切她都要从他们身上一点一点全部的讨回来。
直到,那漆黑的天空陡然出现一丝耀眼的亮光,女人脸上终于闪现出一抹阴森的笑,眼看着那光芒越来越湛,几乎将那半边夜空都点亮。
女人这才关了窗息灯,躺上了床榻。
与之相反。
无双阁里,原本才合衣睡下的凤汐却是被突然其来的响动惊醒,她起身方才打开房门,守夜的珍珠等人也已到了厢房门口,一起来的还有幽冥。
“主子……”
凤汐望着烧红的天空,淡笑:“看来妾彭氏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南面起火的地方应该是效外阮家的染坊和织坊,这么大的火势,看来放火的人应没少往里面撒火油,还真是给足了力气。”
幽冥闻言抽了抽嘴角:“主子英明,阮家在城郊的织坊与染坊还有两个放置布匹和皮草的仓库同时起火,布匹和皮草本就易燃,加上今夜吹的东南风,火势烧的极快也极大,那边水源虽充足,可附近住户离的相对较远,火势太大一时难以扑灭,邵锋已带领右卫军前往救火,阮家的人也全都被惊动。”
“还有卫卜那边今晚也点起了灯,属下去了一趟,那个叫麟儿的小乞丐查到了一些事……”回到厢房里,幽冥将卫卜原话一一转述给凤汐。
凤汐静静的听着,跳跃的烛光中少女明眸未眨,脸上并无诧色。
沉默片刻她笑:“果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那日小丫头随阮蓝儿阮蔚儿两人来候府虽呆了不到半时辰,却已不复当夜的狼狈与落魄,反而洗尽污浊后,浑身都透着股伶俐劲儿。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阮家秘辛都套了出来,也是个人才,就连她也没想到阮蔚儿对阮家的恨这么深,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如今,全都应正了她的猜测。
阮蔚儿多年被欺凌又怎么可能会不心生怨怼?
含羞草未必真含羞。
否则当日画舫上,千梦筠不会那么爽快喝下那杯劝和酒,能将千梦筠这个刁蛮大小姐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劝住还未惹来阮蓝儿怀疑,又怎会真是那般懦弱没有用?没有半点倚仗,却能在阮家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阮蓝儿手下完好存活多年。这样的人,又怎能没有半点手段?
都是作戏高手中的高手。
而阮家也确实如她所料,不过只是被人扶植起来的木偶,一个达到目的的工具,否则,身为允洲商会会长的阮明辉,绝不可能放弃允洲的一切千里迢迢来到帝都,阮家每年消失的大笔银两,想也是被人调走用作见不得光的他途。
还有所谓的噬天,弥叶?
果也不出她所料。
什么阮家世交,什么青梅竹马统统都是作戏,秦昊天别号噬天,阮蓝儿别号弥叶,想来这两人才是最接近阮家身后之人的人。
可能就连阮明辉也想不到。
他所效忠的人,根本就不信任他,还在他阮府之中另扶了一人起来暗中监视阮家监视他,这个人竟然还是他的:亲孙女。
而他们所谓的主子,虽还不能确定就是她要找的人,可显然的她现在并不在帝都。
如此甚好,这也给了她时间!
照麟儿所说,阮家账面能调动的银两不多,今夜更是损失惨重,就不知他明日还会不会舍得再拿五万两银去赎回他的亲生儿子?阮蓝儿又会不会动手除掉自己的亲祖父和父亲?
她也很想看看,阮家人到底会有多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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