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她会不解,明明亲手挖去了自己的心,为什么她还会这么痛,这是不是对她的惩罚?
或者是吧。
这是她应该受的,惩罚。
所以,每当痛着的时候,她的嘴角总是勾着笑。透过雨帘她的视线也从来都只凝着一个方向,每次都固定的看着阁楼斜对面的东南方。
眼神只有空洞,悲凉。
此刻,却是又有些迷蒙,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却始终不曾滑出,从知道凤家被灭亲手挖心的死亡,再到睁眼之后的重生,再到眼见凤家易主,她都未曾哭过,只在那夜进入阮府看到凤家南院被改头换面时,流过一滴泪。
因为她,没有资格哭。
因为母亲说过,女儿家的眼泪是这世上最珍贵之物,女儿家的泪只能为了在乎的人流。那里就有她在乎的人,长眠在那一片废墟之下。
凤家是她的,没有人可以夺走,谁也不行。
即使让它化作一片焦土!
她也要将它夺回来。
活着,她没能守护好他们,死了,她也会守护好他们的灵魂,她会尽所能给他们一片净土,让他们在那里好好的看着,看着她是如何替他们复仇,也如何替自己复仇。
或许,到那时,她就有了资格去见他们。
酒壶空空,她随手放回去,正要换一壶,却有只手掌覆在了她手上,宽厚而温暖的大掌,有着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晶莹粉嫩的指甲修剪的很是整齐,望去竟比女子的还要好看。
当然,自己的手也很好看。
这话似乎也不对,其实她的手并不怎么好看,因长年练武拿枪握剑,她双手都有茧,她的手上还有道疤,像只丑陋的蜈蚣贯穿了整个右手掌心,又哪像眼前这只千金大小姐的手细腻润滑,如上好脂玉。
回神抬头,她看到了那手的主人,是那个男人。
阿祈!
“你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做什么?可用过膳了,若还没有,那便过来陪我一起喝一杯,芸儿,送些酒上来。”凤汐拍开那只手,浅浅吩咐了一声。
隐约有芸儿的应答声传来。
阿祈伸手摸索着掂了掂桌上十几个空酒壶轻嗅,微微蹙眉,伸手将女子手中的酒壶拿了过去,素雅声音里多了丝低沉:“你喝了很多不能再喝,这酒很烈,既容易醉人也很伤胃,我听芸儿说你早膳也未用,这样饮酒很伤身体。况且你的手臂上还有伤,既答应了我每天过去让我替你上药,今日为何不去?”
“上药?”
凤汐微微勾唇笑了笑:“你一大早来找我就是想替我上药?你这药童做的还真是称职,不过今日免了,你若不饮便离开,不要来这里烦我。过了今日我明日再去你那里上药便是。芸儿,带他走。”
重新拿起壶酒,女子再未看男子。
芸儿端着托盏上来,摆放好,有些为难的看着阿祈:“阿祈公子,这,还是请您随奴婢先下去吧,小姐……”
“无妨,你先下去,我在这里陪她。”阿祈摇了摇头回。
见凤汐似未看见,也没有什么反应,芸儿退了下去,随后又给阿祈端来把椅子放在了自家小姐旁边不远处。
阿祈便也坐去凤汐旁边拿支酒壶饮了起来,两人之间都是相对无言,静静的听着刷刷的雨声,喝酒,然后看着雨帘,发呆!
手再探,拿起却是空空。
凤汐侧头再换还是空,身边五个酒壶都已空,而男人那边却是摆了十几个酒壶,伸手过去再掂,同样都是空的,底朝天全都一滴不剩,再看男子原本晶莹如雪莲的脸颊却是浮上抹粉色的霞。而后在她视线中,抬手再饮,等男子放下手中酒壶。
不用问也是,壶已空。
抿了抿唇,凤汐淡淡的开口:“你把我的酒都喝光了?你有这么讥渴?我请你喝酒,不是让你来喝光我的酒,那样我喝什么?”
男子打了个酒嗝,拭唇。
依旧那么优雅。
平复下胸中的涌动,他方才笑着回:“既然你不肯听我的劝,我自然只有陪着你喝,如果我能多喝一些,你自然就可以少喝一些,阿裳莫不是脑子喝得有些迷糊了,连这个账也不会算了。”
“……”
他多喝些,她就能少喝些?这个账也可以这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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