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民女已然检查过皇后娘娘她并未生病。不过,娘娘的情形比生病恐怕还要棘手。”
并未生病,却比生病还要棘手。
夏候雪瑶话落,换来满殿不解眼神,就连皇帝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凝了半晌沉声道:“此话是何意?”
“民女替娘娘诊过脉无异常,娘娘的身体并无中毒中药,也未发生过任何的剧烈碰撞,身上亦无伤口和其它不妥,与王爷所说太医的诊断相同。可皇后娘娘却昏迷三天,不止毫无苏醒的迹像,还失了五感。”
“五感已失?”皇帝越加不解。
太医令犹疑道:“这,先前臣等替娘娘扎针,想以痛觉将娘娘唤醒,娘娘却无半点反应,夏候姑娘之意,娘娘她不止没有痛觉,也没有嗅觉,听觉……是否是此意?可夏候姑娘你是如何断定娘娘五感已失,又可有法子解?”
岂止痛觉,现在有人拿刀戳她几刀,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看不到,听不到,可以说什么也感觉不到。
“也不能完全说是没有,娘娘是有感觉的,只是感受不到身体的感觉,皇上和太医令大人不妨仔细的看看娘娘容颜,就能发觉不同,娘娘面色详和就似睡着了一样,尤含浅笑,是否像是正做着美梦?”
看众人紧凝皇后,夏候雪瑶敛绪摇头接道道:“若我未猜错,皇后娘娘应该是深陷在梦魇之中,据我所知江湖之中有种邪术,曰摄魂大法。中术者表面看似无异,但实际心神已失,除了施术之人解开摄魂之法,没有办法能将中术的人唤醒。可这种阴毒邪术早就失传了上百年,应该不可能有人会才是。”她眯了眯眼帘掩去眸底一丝锐利,对此显然也有些意外。
虽已有猜测,可真正看到时仍让她难掩讶异,居然真有人能做到,让人完全陷入梦魇无可自拔,还能半点不露痕迹,太过让人不可思议。如此情境,连她也没有办法做到。
当然除此外有些药物可令人产生幻觉,若长期又大量的服用也足能使人精神失常,可人都有自制力,自制力越强的人在服下药物之后反抗会越激烈。
所以,就算再好的药也没办法达到如此效果。
更何况这是一国皇后,稳座中宫之位三十余年,用药也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将她控制,除非是在她自愿的情况下,可有谁会甘愿被药控制?皇后统掌六宫都是控制别人,又怎么可能会甘愿为人控制?
到底,这个让皇后昏迷的人会是谁?
夏候雪瑶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带着几分兴味,似乎对这个人也对这样的手段极为感兴趣。
摄魂术!
“摄魂术的确失传已久,除此外又可还有其它的可能?若找不到施术之人夏候姑娘能否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母后唤醒?”夜景行闻言蹙眉。
夏候雪瑶摇了摇头:“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此一种可能。想要真正将人唤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曾看到过一点与其有关的记载,心魔,摄魂之术利用的便是人的心魔,然后给施术者构建一个美梦或噩梦,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让人因恐惧自残而死,或者就像娘娘这样就此一睡不醒,在不知不觉中死亡……”
“心魔都是引出人内心最深沉的恐惧,可娘娘的情形正好与之相反,倒像是陷入美梦之中,所以我推测施术者勾起的应是娘娘好的回忆,如果能找这个原头或许可以将娘娘唤醒,可这也只是或许,实际能不能谁也不知。以娘娘体力流失的速度来看,应该撑不了多久,最多还有半个月。”
殿中难掩吸气声。
当真是好邪恶,让人自残,甚至让人一觉睡死,若真有人用此办法来除掉皇后那才当真是不知不觉,甚至都让人找不到半点证据。
可谓是当真杀了人也是兵不血刃。
“执念!”
夜景行半晌吐出两个字。
皇帝闻言看了过去,夜景行回神才忙道:“父皇,儿臣以为不管美梦噩梦定然都因执念所致,而究执念之根都为心中最在意之人或事,所以,除了父皇以外儿臣想有一个人应该可以将母后唤醒。”
皇帝早就了然。
这个人自然是,大皇子夜祈,皇后心中最牵挂的人除了远走皇陵三年的大皇子也绝不会有别人。
并未沉吟多久,皇帝开口下了圣旨:“来人,给朕传旨,八百里加急宣大皇子回都,定要在半个月内赶回。方圆,皇榜也不用再张,夏候姑娘医术高明皇后朕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将皇后救醒。另外,方圆你现在去趟白鹿园,看国师可出关,若出关请国师即刻进宫,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若平时一来一回怕至少得二十日左右,八百里加急,从皇陵赶回帝都那也需要要至少十二三日,而听夏候雪瑶之言,显然的,就算大皇子回来,能否救回皇后那也还是未知之数。
所以皇帝思量下才会起了召国师进宫的想法,也勿怪乎,这种大夫根本束手无策的邪术,似乎找国师来是最正常不过。
方圆领旨见皇帝未曾怪罪,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许是太过肥胖先前又太过害怕所以一时间竟有些腿麻,旁边小太监忙将其搀了起来扶着他退了出去。出得殿外走出许远,方圆方才停下,这才惊觉得大冬天他浑身竟被惊出一声冷汗。
然则刚待他松了口气,腰间便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