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凤汐一大早用过膳便去了书院。
至候府出事之后,凤汐虽有照常去却因为府中事物时有缺席,让人颇讶的是在临出府时竟碰上了夏嫣然与夏少钰姐弟三人,两个多月过去,夏嫣然终于走出了院落,人看上去清减了不少。
“见过大姐姐。”
看到凤汐时女子带两人上前行礼,神情谦卑恭敬再无以往嚣张,夏少钰抿了抿唇也拉着一脸不甘愿的夏少蒙行礼:“少钰少蒙见过大姐姐。”
“嗯。”凤汐几不可见轻嗯了声。
“嫣然马车坏了,大姐姐可否载然儿一程,然儿已许久不曾去书院,若再不去只怕会落下更多……”夏嫣然咬唇说着,她身旁的两个丫鬟闻言脸色都有些发白,垂头也难掩的恐惧。
“走吧。”
凤汐并未多说,转身便上了马车。夏嫣然三姐弟也跟了过去,夏少亭则早去了国子监,与他们并不同路。
刘氏死了,按理说她是候府当家主母,不管是她所出的夏嫣然三姐弟乃至于所有候府的嫡庶子女都要替其守孝。
可惜刘氏做出了那种事,夏老太君大约也是恨毒了她,都府衙门判刑后着死者家人前往领尸,老太君命人直接将尸体送回了娘家,夏战远在边关却是上折子禀明皇帝撤去了刘氏一品诰命封号,同时送回的还有一封休书。
是的,刘氏被休了,还是死后被休。夏老太君也将其名字从夏氏族谱之上彻底的划去。
永宁候继妻刘氏刘月娥,这个名字在夏府已成为一个禁忌,早就再没有人敢再提,若是换作别人,许会考虑刘氏膝下三个孩子的感受,以做些遮掩,毕竟这三个孩子怎么说都是候府血脉。
夏老太君做事却从不拖泥带水,这才是成大事者应有的魄力。能一眼看出此事还有内情的人,自不会是常人。如此做也是给刘氏背后之人的警醒,想拿捏谋害候府,那也得掂量着来!!!
既然刘氏已与候府无关,夏嫣然等人自然也不用再为其守孝,当然三人的穿着依然比以往多了份素净,尤其是夏嫣然。这也正常,这时三人若阿祈衣华服穿红戴绿,怕也难逃被人诟病。
而失了倚仗的三姐弟,在候府中日子倒也算不上多难,至少凤汐并没有对他们穷追猛打,而没有凤汐的首肯,府中也没有人敢私下找这三人麻烦,更没有人敢作妖。可这三人也不会再像以往那样风光也是真。
车子摇摇晃晃晃驶向书院。
凤汐上了马车便握着书卷静看,夏嫣然带着两个幼弟坐在一边,三人都是各自垂着头噤若寒颤,下了马车便也各自去了各自的书舍。
临时分开时,夏少蒙转头投来道阴影愤恨的视线。
不过凤汐并未回头也并未看见。
桐落疏影里依旧那般光景,凤汐走进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瞟了眼前方空空的位置收回了视线,自从宫宴上的事后,丁凝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学院,前段时间苏府的寿宴她也并未出现。
千梦筠死了,阮蓝儿还被她关着,院蔚儿在养伤。所以桐落疏影里一下子空出四个位置,看起来倒是有些空旷。
凤汐静静的坐在书舍中,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来人走进来的瞬间,书舍里却是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凤汐。
进来的是三个人,夜景行,夏候源,夏候雪瑶。
夜景行一身阿祈袍,束着紫玉冠,和平常的装束没多大分别,夏候雪瑶也依旧是那袭红色长裙,入眼便是份外的张扬,女子容颜堪称绝色,入内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在中间,两个男人便也更像是护卫或者守护神的存在,女人便成了众星捧月的那个。
当然,王爷这样尊贵的守护神那也是瞬间看红了大片人的眼睛。
那是赤(和谐)裸(和谐)裸的嫉妒。
凤汐坐姿未变,依旧以手支着头,瞟了眼三人便挪开视线看着窗外那棵老梧桐树,夏候家对夏候雪瑶的保护未免过度,来个书院都要人护送,当真是当成了掌心宝,含在嘴里大概也怕化了。
“王爷,麻烦您了。”夏候雪源朝夜景行抱拳道谢。
夜景行只淡淡点头:“不必客气。”
桐落疏影是女学,夏候源将人送到便离开了,夜景行却是留了下来:“你随意挑个位置自己坐下吧。”
接着,夜景行却是坐去了先生的位置。
凤汐见状蹙眉,才几日未来而已,倒也真是奇怪了,这夜景行居然也当起了尚林书院的夫子?这可真是天下一大奇闻。
这个消息倒也不算什么,早前苏长卿就未再来书院,原本给调回给他们授课的朱夫子因为右腿摔伤骨需卧床静养一个月左右,所以,丁绶请来了夜景行给大家授课,同苏长卿一样授琴与骑射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