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问题?我说的本就是事实。若非夏候雪瑶挑事,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浩儿又怎么会受了牵连?我又没说夏候雪瑶就是凶手,我只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这些事我自有分寸,你勿需多管,好好管教管教你那愚蠢的儿子更好,我先去尚书府。”
李德槐叱责了几句怒气冲冲离开,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官场的事她们懂个屁,在官场什么人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御史台的人。那些都是耍笔杆子的人,脾气更是比那臭豆腐更臭。
招惹他们那就别再想官途亨通。
想想御史有事没事逮着机会就在皇帝面前参你一本,说你不对那不对,言行作风又有什么问题。就算真没事,时间久了皇帝也定会厌烦,得了皇帝的厌还想官运亨通?能保着官位就算不错了,没准儿一个翻船命都得搭进去。
官场中人,哪个不是老狐狸?没几根花花肠子,没几分手段,就算走上朝堂又怎么可能站稳脚根?
御史台的那些人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看夏禹先前的态度显然是已经起疑,他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到底在怀疑什么他也不知道,可不管如何他都要将李家从这件事里面彻底摘出来。
且他说的这些事谁都知道,夏禹会不知道?他肯定知道,所以就算没有他的挑拔夏家人未必也就不会往那方面想,今日他说的话他李家人不可能外传,夏禹就算心知肚明那也绝不可能往夏候家传吧?
那他挑拔了又如何?
不管那凶手是谁,夏候雪瑶总是那罪魁祸首跑不了。他将责任推到夏候家身上那又有什么错?与其让夏禹领着御史台那班人天天盯着他,那自然是让他们天天盯着夏候家的人更好。
反正,夏候家根深树大多几个敌人也无所谓。
他李家可经不起那么折腾。
……
就在几府都历着风暴的时候,无双阁里,凤汐却正拿着陶罐替乌风喂食,喂的尤其仔细,特意找来一个石槽放在新僻的马厩里,将事先热好又加了料的羊奶全都倒进了石槽中。
“吃吧,乖乖吃,将这些全都吃了,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凤汐梳着乌风的鬓毛轻言细语,那柔和的语调让身后的男子嘴角露出浅笑。
男子上前也试探着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乌风的头,却被乌风毫不客气的吭哧吭哧喷了几口气,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阿祈也未在意:“阿裳很喜欢这匹马么?自己受伤都不在意,却又如此用心照顾着一匹马?有时候真是让人看不懂你。”岂止用心?连千年圣雪莲都舍得喂给马儿吃,足见心中有多在意。
“你怎么会来?”
凤汐未转头,只蹙了蹙眉:“我记得我有吩咐不许人过来打扰。东西我给你用你自己不用硬要给我,给了我那便是我的,我愿意如何使用,那自然也是我的事与你再无关系。你这么说是后悔了?不过,就算后悔也没办法,我用都用了你想要回去也没了。”
这男人现在进她的院子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风华阁里也就罢了,反正那院子本就是给他使用的,可无双阁是她的私人领地。他这是将她的私人地方,也当成了他的地盘?
“我刚刚过来没遇到人,听闻你先前带了匹马儿回府凤置在这边,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阿祈解释了一句,接着又道:“东西既给了你便是你的,你如何用我自不会有意见。”
当然不可能全食,那是千年圣雪莲,一瓣足以救命。
凤汐自然也不会全给乌风,倒不是舍不得,若真的需要哪所怕全给乌风她也不会犹豫,可那显然不需要,乌风的身体得慢慢的调理。而雪莲留着,将来的确或许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侧头间,不经意瞥见男子后肩雪白衣衫里浸透而出的丝丝血色,与那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凤汐不由深深的蹙眉:“你受了伤不呆在自己房里好好的休养来我这里做什么,还如此大的动作伤口都已经崩裂,就算你的眼睛看不到,难不成也没有知觉,不知道痛?”
那伤口创面很大本就不易愈合,这男人不思好好在房里养伤却还四处乱跑连伤口裂开都没反应,只不过听她带回匹马就连伤势也不顾便跑过来看。这是为达目的拼了命铁了心,连她有个风吹草动,他都不想放过?
“被砍一刀自是痛的,伤口是刚刚我上药的时候崩开了,伤在右背,我没办法给自己上药,白桦未回简洛也不在,所以才来寻阿裳帮忙。”阿祈眨了眨卷翘的长睫,开口解释。
感情这男人专门跑来这里,就是找她给他上药?
他倒是真不客气。
凤汐闻言转头瞟了他一眼,声音清浅淡淡:“不是还有晴依?我记得先前你入府,我便专门拔了晴依去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有什么不便之处自可交待她去做就是,没有必要为此来专门寻我。且你也不像是会与人客气的人,总不会只上个药你还要挑人?”
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就算是正常人伤在右背也无法给自己上药,他却自己给自己上药而不让晴依帮忙,结果自己把伤口弄崩了又来找她?
晴依没有手么?
“我不习惯陌生人,尤其是女子触碰。”阿祈摇头答,声音并无多大起伏说的很是理所当然。言下之意,在候府与她最熟,上药的事自然也要找她。
凤汐愣了下,哧笑出声:“呵,那青楼里不都是女子?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大个人了既没有成亲也没有任何的女人?不过是上个药,谁上不是上?我和晴依上有什么区别?难道我就不是个女的?我记得这之前我也没少提拎你。况且,我和你好像也算不上有多熟捻。”
上药而已,把药涂上去再把伤口包扎起来就行,上个药还分男女?若说真要分的话,也只有女子才会需要有这讲究与忌讳,他一个七尺高的堂堂大男人哪里需要这么讲究,这么别扭?
“你的确不像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