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大哥,我已经用好了,你们慢用。珍珠,阿祈公子的衣服上溅了些汤汁污了,你带他回风华阁去更衣。”凤汐说着冷冷瞥了眼千菩提,站起身便出了前厅,珍珠忙对福了福将阿祈从位置上搀起,跟了上去。
临走也瞪了千菩提一眼。
小姐特地吩咐人准备了好好的一顿晚膳,全都被这个专会搅事儿的男人给搅了,真不知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他是来讨人嫌的么他?惹得小姐生怒,还想小姐嫁他,他是不是在做白日梦,那现在也不是白天啊。
还有那个布菜的丫鬟也是太过冒失,就在那里布菜居然也会站不稳,还能撞到人。亏得阿祈公子能忍着半点未露,还倒过来替她说话,也太好脾气了。
当然不是那丫鬟冒失,凤汐虽未看到,可看千菩提的样子也能猜到定然是他暗中动的手脚,这个男人有时深不可测,有时却又幼稚可笑到让人无语。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算是受人之托看顾,如今夏少阳也回来了,从他与白桦对峙来看,显然的他与简洛此前并不认识,如是就代表着他与师兄不相熟的可能极大。
换言之,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的必要。打从心底里她也不希望被这个人缠上,那只会妨碍到她,可偏偏他却是不死心又粘了上来。甚至还在候府的家宴上,与阿祈做些争风吃醋的举动。
那在她眼里不过是出幼稚的戏,他愿意作戏,她无聊便偶尔看看戏,看到最后她都已然觉腻,他却仍乐此不疲?
千菩提被冷对脸色瞬间黑沉,转瞬间他却压下那怒火,朝老太君与夏少阳咧嘴一笑:“这眼睛看不到又不会武的人果然不便,若他像我这样会武,就算真瞎了眼成了残废也定然能够避开,绝不会被撞上。”
语气发酸,可谓满厅都迷漫着浓浓的醋味。
虽是解释却也暗讽阿祈是个瞎子。
是残废。
足见男人心中有多不愤。
不过被撞一下,有必要搞得像死人那样严重?这瞎子不过就是仗着长了副好皮囊便装柔弱博取同情,却搞得好像他得罪了所有人,居然连个婢女也敢给他使脸子瞪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他不过是想让瞎子在少女面前吃吃瘪也出出糗,顺带扳回上次被他琴音震得吐血休养好几天的闷亏罢了。
却没想到竟惹了众怒,连那个少女也‘护’着他。
他长得再好看能当饭吃,不对,就算论长相,他也不比他差吧?更何况他至少四肢健全,耳聪目明是个正常人,那个男人可是瞎子、瞎子、瞎子。
难不成他千菩提还比不过个瞎子?
还是,这年头的女人审美都出了问题,不喜欢强大的男人,专门喜欢柔弱会卖乖的小白脸?
不,说到底还是这瞎子,真太特么的阴险!!!
绝对不是个普通的瞎子。
是不普通,能伤了他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普通?可显然的眼前这些人还全都被蒙在鼓里,那他是否该找个机会将他在少女和这些人面前当众拆穿?
千菩提尤自思索着,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又哪知事有凑巧,阿祈那根本不是装的,的确是真受了伤。他更不知那番话出口,已让自己的形象在夏少阳心中呈直线下降的趋势,而夏少亭更不用说那是很干脆的给了个白眼。
从初见被千菩提耍了之后,夏少亭与千菩提可谓就未对盘过。
候府的一顿家宴晚膳,便在两个外人加入后的诡异气氛中结束,夏少阳原本想送夏老太君回去,也顺便问问今夜老太君异常举止是否有了打算。可千菩提没有走,他便留了下来。
另一边。
阿祈被带回风华阁上药。
男子的伤口再次崩开,回去的路上都能嗅到股淡淡的血腥味,待解开衣衫之后如预料之中绑布早被血浸透,男子表情未变脸色却是白了几分。
换完药凤汐直接回了无双阁,从头到尾半句话也未说,没多大会儿芸儿便端了汤药过来:“阿祈公子,先喝药吧。”
“这是,你家小姐吩咐的?”阿祈接过汤药嗅了嗅,微愣,那汤药里散着独特的香气,若他未嗅错,那应是雪莲香。
莫名的,他便又想起了那日在无双阁内女子给那匹马儿喂食的情形,尤记当时他甚至有一刹那在想,若自己就是那匹被她照顾的马儿,也好。
没想到……
芸儿站在男子面前回道:“是,小姐吩咐了奴婢,定要看着公子将汤药一滴不剩的喝下。公子受了伤得喝药才能好,否则不止小姐会担忧,若小白侍卫回来奴婢怕小白侍卫到时又会怨怼小姐了。所以,阿祈公子,您还是听小姐的赶紧将汤药给喝了吧。”
担忧,她也会担忧他?
阿祈无奈的摇头失笑,将汤药一口喝完,拭唇将汤碗还给了芸儿:“挪,一滴不剩,现在你可以回去向你家小姐复命了。芸儿,今天是初几了?”
芸儿回:“阿祈公子,今日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