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石桌边,女子紧紧盯着阿祈,眼里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光,让骤闻其言的白桦直接被自个儿口水呛到咳出了声。
阿祈亦是微愣:“姑娘听谁说的?”
“那自……”
樱洛说着一顿:“自然是听院儿里的丫头们说的,怎么你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啊,芸儿,珍珠,流苏,雅容……她们都这么私下议论,不过,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怎么了,一个大男人,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还是其实你喜欢的是别人?那你眼光也太差了。”
女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声音里尽是不满,好似他若真看上的是别人那得是多么大的罪过,阿祈心里不由失笑出声,这女子撒起谎来倒是顺溜的很,想也知道无双阁里的人哪敢背后议主?
那个女子的手段,他还能不知?
想着,他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敛了下去,表情之中多了份落寞,轻轻眨了眨比女子还要卷翘的眼睫,自嘲道:“的确没什么不好承认,我是很喜欢她,可惜的是她并不喜欢我。大概,是嫌弃我是个瞎子吧?”
“那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你别信口雌黄,她才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你要再敢抵毁她,你信不信我抽你?”樱洛想也没想开口反驳,杏眼瞪着阿祈满是愤怒,胡说八道,她家公子哪里会是以貌取人的人?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很了解她?”阿祈抬头,满脸诧异。
“我当然了解,我……”
樱洛猛的住口:“我说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还用问么?你不知道我毁容了?若她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以貌取人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救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心里也是这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她救了我的命,以后我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谁要敢抵毁她一字半句,谁就是我的敌人,我告诉你我不会饶过他,就算是你也一样。”公子那般惊才绝艳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以貌取人那么肤浅?
“姑娘知恩图报,难能可贵。”阿祈淡笑。
白桦忍不住又道:“曦月姑娘,你大概还不知道,当初我家公子为救夏小姐还挨了一刀,现在都还留着这么--长一条刀疤,我们公子不会武功却愿意为了夏小姐不惜拼上性命,公子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夏小姐,这辈子非夏小姐不娶。”一摞的叠词,白桦加重语气强调再强调。既然公子说那个女人对公子很重要,他自然得帮着公子才行。
公子这也太含蓄了,这样追女人怎么行?
他在想他要不要去找几个情场高手,好好的请教一下,这女人,尤其是像夏簪璇那样的女人,到底该怎么追?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帮公子把那个女人追到手。
公子这一生活的真的很苦,很苦,难得有一个人能入公子的眼,能够走进公子的心,能让公子笑,也能让公子伤怀,却更像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即使那个女人很可恶,也有够冷血无情,更是一丝半点儿都不招人喜欢,可谁让公子喜欢她?他也只有认了,大不了他以后继续给她做牛做马,忍着她就是。
总之,只要她能让公子开心一些。
让他做什么都行。
“你说真的?那你干嘛去了,为什么不保护他们,还有,他不会武?那也太弱了些。”樱洛看向白桦,满脸诧异,这个男人居然为救公子挨了一刀?真的假的?不过就算挨一刀又怎么样,当初夜景行不也为救公子曾挨了一剑,还是正中心口差点没命,要不然公子会对他以心相许?她会对他心存感激?开得什么狗屁臭玩笑。
可到最后结果又如何?
所以光凭这个那完全不能代表什么。
嘎嘎……
白桦只觉得头顶飞过一长串乌鸦,看男子面色微冷,心中多了丝忐忑更是后悔不已,原本想好心替公子说话,没想到却是帮了倒忙。这女人大脑是不是和别人长得不一样,武功高能当饭吃?
要不是因为……
他家公子又怎会变成这柔弱的书生?
他忍了许久,憋屈道:“男人强不强大,并不在武功有多高,这人关键还得看脑子好不好使,武功再高若只是莽汉不也只能为人效力,供别人驱使?真正的强者那是就算自己没武功,却能号令四方群雄。你说是不是?”那话里意思之明显只差没有直接说,就得像他家公子这样的。
“好像,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樱洛眨了眨杏眼,点头:“你的意思是你家公子,就是这样能号令四方的厉害人物,真的么?他是武林盟主?不对,我听说武林盟主年过半百,那绝对不可能是他。我左看右看半点也没看出来,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再说了若真像你说的,你们还会寄居在别人家里?”眼前这男人柔柔弱弱,让人看去就很担心是不是风大些他就会被吹跑。她可真没看出来,他到底哪儿厉害?
“我们公子他……”
“白桦他只是说笑而已,曦月姑娘不必听他胡言。”阿祈说着侧头瞥了一眼白桦,即使男人眼睛看不到,白桦依旧被男子举动惊得浑身一抖忙闭上了嘴。若非公子提醒,他差点就说漏了嘴。
尤见樱洛仍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下去,他不由蹙紧了眉,这女人到底是在装不懂,还是真的无辜?她居然套他的话?他还蠢的差点儿便上了他的当。
“你怎么不说了,你家公子是干嘛的啊?”
“我家公子是琴师,你不是都看到了?还能是做什么的。你不也说了如果真那么厉害,我们又岂会寄人篱下?”说到最后四字,白桦原本坚毅的脸上也似多了抹悲伤和愤怒,公子的情景,可不就是寄人篱下么?
“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看白桦一脸没好气,樱洛杏眼眨了几眨有些不信却也没有在意,反是转头看向阿祈:“他说话只说一半,还有意欺瞒半点儿都不老实,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倒是真的,你的琴弹的是真的真的很好听。我很喜欢听你弹琴,你能告诉我你的琴是跟谁学的么?”他弹的的确很好,以前公子和师尊习琴时她总会在一旁听,除了公子和师尊,她还没听到过那么好听的琴音。
虽然她自个儿不会弹。
阿祈道:“自小都有学,先跟夫子学,后来又拜了师父专门受师父教导。不过是习来修身养性,算是会弹几曲偶尔自娱。”
“原来是这样啊,有夫子还有师父,原来你跟过这么多人学过,自小学的话那你当时应该很小,这么说来,你的师父和夫子现在岂不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再不济怕也都是年过半百了?不会吧,总不会全都是老头子吧?就没个年轻点儿的?”
阿祈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是年龄都很大了,都已年逾古稀,师父他老人家更是百岁高龄早已仙逝。”
都是年逾古稀,还有一个死了?
“我还以为他们和你一样年轻呢,看来是我弄错了,可是不对啊我不可能听错的,那怎么可能呢……”樱洛哦了一声,杏眼里满是失望,公子念念不忘记整整七年的人,那总不会是个年过半百,甚至是个早就死了的老头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