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院落曲廊环绕,片片嫩绿树叶挂在枝梢随着和旭轻风招展,与之皇宫中的喧嚣热闹与惊变连连不同,整个屋子里都显得极为静溢。
穿着浅青色衣衫的丫头提着水桶仔细的抹擦着屋子里的家什,可谓将整个屋中都擦得一尘不染。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撇了眼外面,放下帕子伸手将房门关了起来,在屋中仔细翻找,最终脚步停在墙上的一幅仕女图上,揭开画像她伸手在墙上一阵触摸摸到微微的凸起,她平凡无奇的五官眸光却是顿时一亮。
伸手在墙上一按,壁后竟是裂开一个暗阁,看清暗阁中的东西,她伸手便拿出来展开一看随既收起揣进了自己怀里,这才伸手轻轻拂了拂裙上的灰尘打开了房门。看外面仍是空无一人,嘴角勾着抹诡异的笑,她走回桌前拿起肉帕子继续擦起了桌椅,直到打扫完毕这才闭紧房门离开了院落。
只她不知她刚离开院落,那院儿里暗处便降下道人影,看侍女离开的方向男子走进屋子里打开暗阁冷笑着自语:“果然不出主子所料。”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东西放了回去,而后关上房门继续守在院落里,然则让他未想到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房里横梁之上又坠下道身影,那人同样走到画像前打开暗阁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揣进了自己怀里。
东西拿到他却并未离开,而是走到书架与八宝塔阁前,抬头布巾下幽幽的双眼在两个架子上一一扫过,视线最终落在一点,而后他突的脚尖一踮突的腾跃而起伸手将架子上的东西取了下来,伸手入袖又将袖子子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了进去。
将所有东西全都还原这才身形一闪消失在屋内。
……
凤栖宫中。
凤汐随着宫娥被领了进去,入眼之中同样是金银玉雕满室奢华,王皇后与夜凌玥皆坐在上首,凤汐入内一眼便看到两人走到殿中朝两人福了福身:“臣女夏簪璇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王后娘娘。”
“本宫与玥儿可是正说起你,起来吧不必多礼,本宫叫你来只是玥儿想见见你与你闲话家常,来人,给夏小姐奉茶赐坐。”王皇后此刻早无先前的惨白脸色面上已恢复了在本的端庄,垂头看了看凤汐她开口,有侍从很快便依令端来把红木椅子放在旁边。
“臣女多谢王后娘娘。”凤汐也未拒绝直接便坐了过去,让她来闲话家常那显然是不可能的,王皇后要她来此的目的她大致能猜到,可皇后不主动开口她自也不会先开口,凤汐只静静的坐在那里接过宫侍递来的茶静品。
沙漏汩汩。
王皇后与夜凌玥对视眼里都有明显的诧异,尤其王皇后看着桌边那盏精细沙漏里的金沙一点点流尽,那坐在下方的少女却依旧是面色淡然,丝毫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眸光沉了沉脸上却是溢笑开口道:“本宫多次见你,可每次你都会给本宫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如今看簪璇通身都是大家风范,看来玄朗对本宫所言果然无半分虚假。”
“皇后娘娘谬赞,不过是王三少夸张之言。王后娘娘请簪璇来叙家常那借此机会簪璇也不妨对王后娘娘明言,簪璇于赫连王无意所以王后娘娘也须担忧更无须来试探簪璇。”
“簪璇多虑,本宫无意试探你。”
夜凌玥开口微顿时接道:“既然簪璇直言开口,本宫也不妨和你明言本宫知你对王上无意,本宫更知你哥哥不可能舍得你远嫁北漠,可本宫更知道王上对你却是有心且也必然不会死心,王上的为人本宫最清楚不过所以本宫只想借此提醒簪璇你自己,多加小心。”
“至于本宫为何如此做又为何要提醒你,想来簪璇是个聪明人心思也极通透应看得很明白,本宫只是在王上面前做做样子,本宫虽为北漠王后可你都看到本宫的处境并不好。”夜凌玥说着面色如常,丝毫未觉这些话出口有任何的难为情也未过多在意自己的颜面。
只那眼底却仍难掩黯然与凄楚,她的颜面早在王上命人抬着聘礼前往夏府便已丢尽,既已丢尽那也就无须太过在意,她无法拿到那个人的心,那便只能用尽手段保住自己的王后之位。
若说对眼前女子没有半分芥蒂那也不可能,可她更清楚红颜易逝韶华易老就算没有眼前这个人也会有别人,不管如何将来她都注定要面对那天,而万幸是眼前女子对他并无意。
而她不管对她还是对王家来说都还有利用价值,很大的价值,所以如何取舍对她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嫁给帝王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尤其这个人还一心盯着她娘家,她的处境想当然不会好,否则又怎么会有今日宫宴上这出?两个帝王相斗却是将这个女子夹在中间。
平心而论夜凌玥此时的处境无异也是在夹缝中求生是很可悲可怜,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又怪得了谁?诚如樱洛所说若她不想嫁没人能逼她,就算当初皇帝皇后铁了心要她嫁,她反抗不了自也可以选择逃。
只要有心总是会找到机会的。
可夜凌玥没有,她不知她是舍不得荣华舍不得富贵,还是她为了王家为了王皇后夜祈,总之她自己选择了妥协,如同当初的她选择假死一样,那都是每个人自己做下的选择,等于自己酿出的苦果注定了要自己强咽下去,后果也注定要自己去承担。
没有人能例外!!!
“簪璇多谢王后提醒。”凤汐对夜凌玥的提醒只道了句谢,便自又闭口只静等着她的下文。
看凤汐不再言语夜凌玥微顿又道:“可本宫很喜欢你这却是事实,本宫也是真心想和你成为一家人,簪璇,本宫觉得你与祈弟却是极为相配,不是本宫夸自己的弟弟你也该知道祈弟三年前发生的事,不是本宫夸自己的弟弟,可身为皇子祈弟却是极为专情的男人。”
“且不说这个,如今朝中局势想来簪璇也未少听夏世子言,贤王如今大挫其它众皇子实力相当,本宫与母妃可以保证如果夏家能与我王家联姻,簪璇若能说服夏候爷与世子顶力相助我祈弟,到时母后与祈弟必会许簪璇中宫后位让夏家位极人臣,簪璇以为如何?”
“臣女想王后娘娘误会了,这些家国大事又岂是我一介女子能做主的?皇后娘娘与王后娘娘想保祈王登上帝位,可皇上还健在这太子之位到底给谁那也得皇上做主不是么?”
许她中宫后位?许夏家位极人臣?
凤汐看着上首的夜凌玥,这位北漠王后看来柔弱女流,倒是很敢直言不讳也很敢狮子大开口。什么叫做相配,什么又叫专情?那些位高权重者又有几人能对个女子专情始终如一?
不管是赫连煦,夜景行,夜祈,千菩提,乃至当初的静妃此时的王皇后哪个又不是看中她身后的夏家?
说到底只为利益!!!
若她没有重生在夏簪璇的身体里,若夏簪璇身后没有夏家的支持,若夏簪璇在夏家并不得宠,诸如她是夏语微夏嫣然之类,她们又岂会多看她一眼,又岂会和她在此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