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外传来道敲门声,随之门再被打开。
看着站在夏候源尸体旁边背对着他们的人卫卜蹙眉:“主子,还有两个人属下已经处理干净,接下来属下想是不是可以……”
“既然都死了,那就找个地方将他们好好的葬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凤汐忽尔转身,声音极冷:“卫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达到的目的还有很多其它办法,不需要利用几个死人,如今整个赵家基本都由你掌控,只不过除掉剩余的拌脚石而已,那又何必着急?”
听着那道不容置疑的低沉声音,看着面具下朝他投射来的冰冷视线,卫卜抿唇垂下了头:“属下知错,主子放心属下会照主子的吩咐,将他们五人全部好好的凤葬。”
“另外先前送来的那两人伤势已好,他们提出要见主子,主子您看是否要见见他们,还有如何凤置他们还请主子能够示下。”
“暂时不见了,你拿这个凤排他们出城,出了城雪鹰会派人接应。”凤汐伸手摸出两枚令牌递给了卫卜。
“是,主子。”
卫卜垂头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眸光微缩,将东西收起,走门边他却是停下了脚步忽尔转身,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期待:“主子,不知何时属下才能有幸也才有那个资格可以一睹主子的真颜?”
这是他第二次见眼前的人。
自那夜巷中认主后一直有命令不断传来,可主子再未出现过。而这一年时间里他也在暗中替她办了许多的事。还记得当初他要求看他的脸,他说彼时的他并没有那个资格。
彼时没有,他想知道如今他可有了?
“替我办了那么多事,我想你应已猜到我的身份才是。”
“可……”
他的确早有猜想,可那到底只是他的猜想,并没有得到确认,想亲眼见见也很正常,尤其是在有了猜想以后才更想见不是?
“如你所想我们早就见过。”
凤汐看了看他:“而我也被你利用了不止一次,天香阁门前你利用我利用苏长卿想挑起赵家与丁家苏家之间的间隙,否则赵家怎会被苏长卿打压?帝都连环案中赵家死的人不也是你趁乱暗中除掉异己?我就是夏簪璇也是你想象中真正的鬼面修罗,第九渊的渊主。”
如今的卫卜穿着阿祈衣华服,早不再是暗巷中落魄的乞丐样,身体也不再那么瘦弱看起来结实了许多,辅一见倒像是富家公子哥。
“这,属下那时候不是不知道主子的身份么?”
卫卜得到想要的答案,可听女子的言语笑的委实有些尴尬:“至于后来趁乱铲除异己,属下也只是误以为那真是主子,所以打算借着主子的东风混混水摸摸鱼顺水推舟而已,还请主子恕罪……”
他一直替主子查凤家的事,此次那些人又全都被送到他这里凤置,所以他自然心有怀疑,正因为有怀疑心中更像猫抓似的难受也更想问个清楚明白。可惜主子大驾太难请,一直未曾出现害他也没机会问。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前事不必再提,你们两人办好我交待的事,将该送的人好好的送走也将该送的东西送到该送的地方。”如今都在一条船上也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也没打算就这么一直瞒着他。
否则先前也不会决定让他打探丁凝的下落。
卫卜与雪鹰连同蓝羽三人留下来处理夏候家几人的尸体。凤汐交待了声直接在船上换回衣裙随意挽了发下船返回候府。
没有使用轻功。
女子一袭雪白的衣裙,踏着脚步缓缓走过寂静码头,看着滔滔无尽东流的护城河水,任徐徐的河风扑面吹过。
远处天空灯火阑珊。
她脑海里盘旋的却依旧是舱里发生的那一幕幕,还有卫卜请示被拒看向她时愕然不解的眼神。
除掉夏候雪瑶,除掉夏候家是她布了很久的局,可除了夏候雪瑶死时她的心中升起那么一些畅意,此时却没有任何报仇后的快慰,反而心头沉甸甸的胸口有股郁气纠结盘旋怎么都无法吐出。
那三个人到底知不知情?
他们死前的话语神情似乎已不言而喻昭示了那个答案,夏候家的其它人应该都是不知道的,那是否也意味着那些与夏候家有关联的官员当初所上表奏也与他们全都无关?
可仅凭夏候雪瑶这个半路转回的候府大小姐,竟在夏候伯沧的眼皮底下劝说那些朝庭命官而未被夏候府任何人察觉?
那绝对不可能!!
夏候伯沧虽早就解甲不再上朝可多年威严总在那里,依附于夏候家与其交好的官员不可能完全惘故夏候伯沧的意愿,到底这其中还隐藏着些什么,又到底还有什么是被她忽略,她并不知道的?
她袖下的手蓦然纂紧。
这是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果,也是她最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更是她本能避开不想去想的可能,此刻却是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