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借力打力,只要你开心就好(1 / 2)

寂静的厢房中是千菩提近乎咆哮的声音不停的响起,震得人耳膜都在嗡嗡作响的同时,也穿透墙壁落入了隔壁厢房的一双耳朵里。

原本坐在桌边静听的男子,此时那双微微透着恍然的眼眸也终于因着千菩提对于女子的警告而回神,继而凝起些许的冷意。

只那冷意很快消散。

男子双眸落在挂着水墨丹青的墙面多了抹沉思,原来这就是千菩提曾经对他说过所谓不能对他说的理由?原来不止是千菩提,连他的义弟寒舟与他都是同门师兄弟,他们三个人竟然是师出同门。

他一直以为寒舟对他的关注是只是因为他心系樱洛,可原来这其中却还有着这样一层原因在?

而如今阿裳与他的渊源牵扯也是越来越深。

深到足以让人震惊。

凤汐,凤谨修,阿谨,夏簪璇,凤谨修,阿谨,阿裳……

这几个名字不停在男子脑中心头浮现闪烁,让他的眉宇蹙得更深,眼中的疑惑也更深,到底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那个一直以来困惑着他的答案又到底是什么?

是他所想的那样么?

男子思索着心头蓦然一紧,像是有根针瞬间狠狠的刺了进去,让他整个身体都在瞬间紧绷,桌上右手更是骤然捏到最紧,指骨都捏到狠狠泛着白。

可这怎么可能?

许久对面都未再传来任何声音,他深吸了口气,眼帘轻闭压下心头那如潮涌般纷乱思绪,起身打开旁边暗门离开了屋子。该听的都已听到,再听下去也不会再有任何发现。

如是自也不必再听下去。

五楼廊间男子静静的走着,心头的刺痛依然还在,有些事他不想去问,是因为他知道阿裳还有心结。自她接受他的这段日子里他们越来越亲近,她平日里在他面前也会不自觉的表露出越来越多的本性和习惯。

而不是再去刻意的隐藏。

他知道她已察觉他在怀疑,可她仍旧无法对他开口。所以他想那应该是道很深很深的伤,那道伤深到难以愈合,深到让她自己也无法面对,她说不出口也不想瞒他,所以才会如此让他一点一点自己去发现。

他未曾追问是因为他不想逼她,可那个答案对他来说已不再重要,不管到底发生过什么,不管她到底是谁,他爱的人是她,认定的人是她,护城河边他与她相遇早就注定他不可能会再放手,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对她放手!!!

他只要清楚明白这点就已足够。

男子思索着将所有凌乱思绪和疑惑赶出脑海,耳边再次浮现的却是千菩提对女子的咆哮威胁,这也让男子脸色眸光再次浮现冷意。

阿裳选择在他面前开口唤千菩提师兄,显然并未打算瞒他,也并未刻意想要避开他,可千菩提却并不乐意,否则他也不必离开只能坐在他们隔壁,尤其他还敢摆他大师兄的架子,对他的女人发号施令,更威胁阿裳离他远些?看来他今日应该多困他一会儿,而不是那么快让人撤了阵法放他出来。

隔壁的房间里,直至有劲风接连弹出落在男子身上,男子所有声音全都被强行憋咽回肚子里,身体也僵直的站在榻边,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

然则那双凝着榻边少年的眼晴里怒火却是腾腾的烧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连呼吸都是极其的粗重,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又趁他不注意点他的穴道?不止狡猾还很狡诈,他该说的说了可他该告诉他的却还没告诉他。

还点他穴道????

男人眼里不止燃着怒火更满是威胁,其眼神意思不想自明。

“大师兄的脾气有时太过暴燥,我没办法也只能点你的穴道,我虽承认你大师兄的身份,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插手我的事。还有我和他的关系也并非你所想的那样龌龊。”

凤汐却只站起身不为所动:“你的好意我心领,可我已经说过,我的仇我自己会报并不需要你的帮忙。既然师尊早有遗命,你身为弟子便当遵命,离开帝都好好做你的菩提庄主,没必要再卷进这些事里来。”

说完她步向房门外叫来了古殺,拿起桌上男子的剑交给古殺,而后命古殺直接将人扛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关闭,凤汐坐回榻前看着男人喝过只剩一半茶水的杯子微微有些恍然失神,镇远将将府?千菩提当时才不过五岁不知事的孩童,算起来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当时的皇帝还不是夜永郢。

所以他说的那些事她并不太清楚。

可他说的应也不会有假,毕竟他没必要拿这个来骗她,且想要查清楚这件事并不难,回到帝都以后让人去打探便是,应该很容易就能查证。反倒是她没想到千菩提竟然也是出身将门之后,更是与她有着相似的经历。

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天下纷乱,群雄并起的战乱年代,人命本就薄如草芥,不说其它,三年征战她杀过太多的人,五年大旱她也早见过太多累累的尸骸白骨。

谁都想赶上盛世太平年。

可这么多年来五国之间又有几个时候是真正平静的?就算真有短暂的平静可也逃不过皇室的争权夺位,且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室夺嫡之争,权臣必要随势而易,这谁都无可避免要付出代价。便是权臣之间相斗,那也是常见的事又怎么可能会不死人?

如同凤家,如同夏候家,如同二十多年前的镇远将军府,也如同此次邺宫朝堂的那场夺嫡换天,那座繁华帝都不也是死人无数?皇子权臣,甚至也有不少的百姓被殃及,那些人严格来论都死在她手上。

很残忍很无情是么?

可那又如何?

经历了太多她早就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她很明白,既已生在乱世想要活的更好,想要不被人肆意踩踏,那就只有努力让自己站得更高,直到有一天让自己抬脚站上云霄,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那样你才有资格去守护,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所有。

而她会让那些裂缝越来越大,她要用自己的力量走回那个地方,她会亲手拿回他们欠她的所有,相信待她回到帝都,那个时机也便应该到了,所以这一切都刚刚好,她不需要再将千菩提扯进来,她也不希望师父一番心意落空,不管千菩提是否愿意都好。

至于那背后的黑手?

当夜回来后阿祈便命人第二天清晨下崖寻找。

殷血饮的尸体阿祈的人的确是在崖下找到,可奇异的是却没有找到夏候雪瑶的尸体,除了被挂在崖涧树梢间的属于她的衣衫布屑和并不多的血迹,还找到了她的武器,另外阿祈的人还在崖底和凤鸣河边相接的地方发现两行脚印。

所以她还活着的可能极大。

凤汐思索揭下面具收了起来,眸光未变,只勾唇笑了笑,那个女人的确如她所说,当真是祸害遗千年,两次都如此命大的逃过死劫,上一次在天牢里有夜景行出手救她,此次重伤落下悬崖仍然有人救她。

至于到底是谁救了她?

或者是她提前凤排的人,或者是有心人,总之绝不会是意外,因为阿祈派人在那附近方圆都进行了仔细搜索,若当真是被人意外救起,可从她坠下到天明最多只两个时辰的时间,带着个如此重伤的人不可能会走太远。

夏候雪瑶心机极重手段也极多,会提前凤排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她倒是不急,她若未死迟早还会出现也迟早会再找上她的。她可是当着她的面亲手毁去了她的希望,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找她报仇呢?

凤汐思索着眸光微冷,嘴角也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她伸手将一直放置在自己袖笼中的东西掏了出来,白晰的指尖轻轻在圆润的物体上摩挲而过,眸中的冷芒并无掩饰,她看着那东西看了许久,才将其收了回去。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却是古殺转回:“公子,千初瑶和念儿来了,说是想要见公子并向公子道谢。”

“千初瑶?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秦凛替她医治的又如何了?”凤汐微怔这才记起几日前被自己救下的那对母子,脑海里也随之浮现幼小男童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古殺摇头:“她的情形不太好,昏迷了三天昨天傍晚才醒过来,秦凛道她伤得很重加之本就有疾病缠身怕已无多少时日,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公子放心,属下会命人尽量好好照顾他们。”

凤汐微默:“让她们进来吧。”

“是。”

古殺退下,很快便将那对母子带了进来,千初瑶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上明显还能看到未退的淤青伤痕,身形削瘦如千仿佛风一吹便会被吹跑,可这却无损于她的美,反让她多了份病若西子的柔弱,虽只布衣荆钗,却自有股大家闺透婉约得体的仪态。

难怪那些人会盯着她不放。

曾经的凤城第一美人放在青楼里自然是颗摇钱树,原本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却是被折磨的病痛缠身,他的丈夫自是死不足惜。

据古殺调查,千家曾是凤城曲指可数的富户,说家财万贯也不为过,千家却是子嗣不昌,便连千初瑶也是千老爷老爷得女,更是千家独女,自小可谓是万般宠爱集于一身,后千老爷病重花万金替千初瑶招婿,可却是看走眼选中了当日那个徒有其表却败絮其中的赌徒王邕。

“大哥哥……”

千初瑶牵着念儿进了屋子,还未及她开口,念儿瞧见凤汐便咧嘴亲昵的唤了声大哥哥,小脸上也随即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挣开自己娘亲的手便要迈开小短腿儿朝凤汐跑过去,却是被自个儿娘亲及时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