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我希望我和你,至此不再见,今生永陌路。”
凤汐沉默许久才道出一句,她能看清男人眼底的痛苦和疑惑,还有那眼中卑微的祈求,可他要她怎么将他将成普通朋友?朋友?他们是仇人不是么?她不去见他是因为以后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她想将他和她之间这笔血债两清。
不想两清又能如何?
她就算杀了他,终究也再换不回寻儿的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没有他寻儿仍旧难以逃过那一劫,她记得那夜他闯入无双阁被她逼问时的表情,她也能看到他眼底的愧疚和痛苦自责,她知道那是对寻儿的愧疚与自责。他对她说他没有选择,或许他当真是为了他的天下苍生,为了他的大义选择对寻儿残忍。站在他的立场,站在天下人的立场,他的做法或许真的没错。
可对她来说那就是一笔无法磨灭的仇恨与血债。
她因为他痛,她也因为他恨,她恨他为了天下苍生,她恨他为了他所谓的大义用了最最残忍的手段生将寻儿生祭。
可她答应了祈归哥哥,她会努力的试着去忘记那些仇恨,她也会努力的学着去饶恕,而今他帮过她,他也因她而体会到痛,所以她最终选择不去见他。因为她不想再继续下去,她不想因为对他的报复而伤到她在意的人。
所以他和她之间就此,两清了……
可即使已经两清,却不代表她会愿意见到他。这更不代表她可以那么大量的接受他成为所谓的什么朋友,他说他做完曾经对夜皇室允诺过的三件事,待到那时便会离开。
他和她至此不再见,今生永陌路。
这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等他彻底的消失以后,那些过去就真的可以在她脑海里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淡忘,就算不能忘记可不用再看到,自也就不会再痛。
这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凤汐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才走两步却就被男子绕身拦住了去路,男子修长的身形站在女子面前,凝视了许久许久,俊逸无铸的脸庞笑容带着无尽的苍白和过于惨然的悲伤。
“有时我会觉得你很残忍,可明明觉得你残忍,不知为何却又总让我无法狠心的忘记,甚至还总让我对你心疼。至此不再见,今生永陌路?簪璇,你可知从你口中吐出的这十个字,每个字都能够让人痛不欲生?”
沐白始终笑着,声音却透着无力:“我总算知道你有多不想见到我,我答应你我会离开,我会永远离开你的视线,可不是现在,至少等战事结束,等到两郡的战事结束后,不用簪璇说我自会离开,便算作上次我帮你索要的回报,我不知道你上次为什么选择不见我,可不管如何我的要求和条件你没有兑现,这是你欠我的。”
“这里不是白鹿园是战场,你知道你若留下来要做些什么?不是在寂静的禅室里参禅修道,更不再是祈福祭天司你国师之职,留这在里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凤汐开口还未说完却就被沐白出声打断:“我知道,是杀敌,我自认我的武功还算不错,我想多少总能帮上一点。”
“为什么?”
凤汐蹙眉吐出三个字,她以为她的态度他应看得很清楚,如此做她不明白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根本什么也不能改变不是么?
“为什么?”
沐白重复,似在问自己又像在问凤汐,声音几分恍忽颓然:“你曾经赠了我两个字,一字佛,一字魔,如果这是你给我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的条件,那你也应很清楚我的选择。”
“你曾说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高高在上站在云端俯视世人,而你却站在地底仰视所有,你说我对你的喜欢只让你觉得是个笑话,你让我等我愿意从高高云端踏下地面时再来对你说我喜欢你。”
“我做出了选择,可你却绝了我所有的路,我不明白到底要有多恨我,才会让你如此狠心的对我说出,至此不再见,今生永陌路这样的话呢?你对我说你没有恨我,可我想你的心里定然是很恨很恨我的。”
“而你对我的恨到底来自何处,我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想都在思索都在问我自己,你曾经对我矢口否认,可我想了这么久唯一能想到的,你对我的恨仍是因为那个被我亲手血祭的刚出生的女婴,是么簪璇?”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在云端,可她却如此的以为也如此对他说,如她所想他选择踏下来,可她却又赠了他,至此不相见,今生永陌路这十个字。
今生永陌路!!!
他只知道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厌恶谁,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谁如此狠心残忍,她却如此的对他,这不是恨又是什么呢?
她很残忍?
他说的是对的,她的确是残忍。
“你说的对,我是还欠你一个条件,你若实在想留便留下,如你所说你的确是有帮得上的地方,有人愿意给我利用,我又为什么要拒绝,既然这么想帮忙那就跟我来,现在去办正事。”
凤汐瞥了眼沐白轻启红唇,声音依旧透着几许清冷,唇角轻勾着几不可见的浅笑,那笑容清棱如雪又漠如轻烟,让女子纤细的身影透着几分缥缈,便也如那尘雾轻烟仿佛风一吹就会消逝一般。
她说完转身当先离开,袖下双手却是狠狠纂紧,早就纂出血色,那刻心就像被撕裂般的疼,他说她很残忍,可他不会知道她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来说服自己去忘记,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恨他,也说服自己不要再找他替寻儿报仇。
她选择愧对寻儿和二姐来说服自己忘记那份血仇。
她又怎会不残忍?
她竟选择对她的亲人如此的残忍!!!
沐白,苏长卿,这两个人是她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人,可这两个人却都是她无法绕开的人,一个当朝的丞相,一个当朝的国师,她要走回那里又怎么可能会绕得开?
她想努力跨过心中那道坎,想要努力去忘记,想努力的将那些仇恨从她的心里剜出去,可仇恨被剜去的同时都会带出心头的血肉淋离。祈归哥哥,你可知道学会忘记与饶恕这四个字,对阿谨来说真的好难好难也好痛好痛?
沐白垂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阿祈帕,他能嗅到湖边浅浅泥土气息的空气里迷漫着的淡到几不可闻的血气,他知道那血气来自哪里,然则犹豫片刻,他终究还是收起来未将手帕递出去,他只抬步跟在凤汐身后上了小道与碧琪,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小湖边。
许是因着心绪波动过大,又或许是因为隔的距离太远,远远消失的三人谁也未曾发现湖边不远处的枯黄草弄中,有双幽幽的眼眸将所有都尽收眼底,更将两人谈话尽收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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